“累吗?”
姽婳抿唇不答,侧头看向太阴,试图让自己变得冷硬无情,她语气不屑的讽刺道:“等了很久了吗?你知道我会来。”
天上乌云翻滚如墨,氛围一度凝重得让人难以呼吸。过了很久,姽婳率先打破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她语气委屈地开口说道:
“小心点啊元殊,你踩到我的花了。”
那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果然流露出几分怔愣,元殊连忙低头看去,可脚下哪里有花。
远处姽婳突然弯腰放声的大笑了起来,“我骗你你还真信,这里寸草不生,哪里会有花。”
不知为何,姽婳总觉得元殊的总不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英勇无畏,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元殊颓然败下语气,“姽婳,法阵不可被破。”
姽婳内心奇异的被扯动一下,他的忍让原来是为了不让她冲破阵法,她还以为元殊是因为心怀愧疚。
她变了脸色,坚定不移地说道:“我会斩断魔柱,让魔域的灵脉重新活过来。”
天上乌云雷电袭卷,姽婳抬头望天,她哼笑一声问:“上天庭那群神仙要气死了吧。哦,我忘了,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元殊听罢,眼神难得露出痛苦和脆弱,他艰涩开口,“扼断魔域灵脉非我所愿。”
他还没说完,姽婳上前,掌心灵力汇成一把利剑,她将灵剑狠狠插进地底,跟着一道璀璨刺眼的法阵出现在她的脚下。
她正要破除这最后一个阵法时,一道银光与自己的灵力轰然相撞。
一红一白的两股灵力不相上下,谁也不愿收手,姽婳喝道:“元殊,你非要与我作对是不是!”
她毫不畏惧地继续站在元殊的对立面,神情肃穆,丝毫没有半分松动,“上天庭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占了魔域的灵脉那么久该还回来了。”
对面的人忽地收手,姽婳心下一惊,一掌击碎冲到元殊面前的灵力,他就站在那里留意到了姽婳的动作。
“压制的魔气一旦被放开势必引发六界秩序混乱,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姽婳身上散发的凌厉魔气不断地划开元殊的手和脸。
姽婳直直盯着那些一条条浮在他脸上的血线,随即声音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说道:“难道我们生来就得忍受污浊吗?”
她靠近元殊,气势逼人,“是,你们口里的稳定不过是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其他人的安宁。”
伴随着滴落的血珠还有姽婳忍着痛楚的声音,“元殊换做是你呢?你会怎么做呢?”
姽婳生来就是是魔域最尖利的一把刀,她步步紧逼,如今她不仅要废了自己,还要划破元殊的血肉,剜出他的心脏。
元殊看着眼瞳逐渐猩红的姽婳,眼神一沉,只见他身形消失,闪在姽婳背后。
姽婳忙抬手挡住,要往后撤去,不料元殊竟捉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姽婳刚想说松手,元殊将她手臂往后一扭,只听嘶啦一声,姽婳用来遮住手臂的袖子被撕开。
元殊握住她的手臂不放,在看到那手臂上早已变成暗红的魔纹时,眼眸里闪烁着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痛楚来。
他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冷声质问:“你将那魔气融在自己的元神里了?”
姽婳不明白他眼里的复杂情绪,刚想动手一把将元殊挥开,元殊反倒自己先松了手。
“是有怎样,那魔气本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一部分,我为何不能用。”
她在黑涧山降世,一部分化为灵体,另一部分残留的魔气便长久地沉睡在黑涧山脚下。
为了重新找到接触姽婳这具灵体的机会,魔气贸然出世,这才被元殊找到。
若不是它三番几次扰乱魔域,恐怕姽婳根本就不知道这部分魔气的存在。
只是任由元殊阻拦,魔气还是又机缘巧合重新与姽婳相融,她们本就同根生,如今不过是要与她共用一个身体,没有任何不可。
可元殊脸色阴沉,像是气极了,“你连你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你如何敢随便与这魔气交融。”
姽婳偏过头,不愿再看元殊,“不用你管。”就在元殊上前一步时,她向早已潜到两人背后的太阴使了眼色。
只听周围轰鸣声响起,周围的阵法出现裂隙,像碎掉的玉石一般,细缝逐渐变宽,越来越多,最终轰的一声,迸裂开来。
铺天盖地的昏暗迅速地笼罩魔域,一道耀眼的惊雷瞬间炸开姽婳脚下站立的地方,将土地撕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