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看向倚着柜门的池溆,“电视里不是经常演嘛,教室里的白色窗帘被风浮动,露出那张让人魂牵梦绕的初恋脸。”
“我、我吗?”池溆不知怎么讲话磕绊起来,时弋的字句和眼神似乎不是那么好招架,
“你不要太得意喔,”时弋将衬衫拿了出来,在池溆身上比了比,“我说的是电视里头,不过你啊,”他“啧”了一声,关子卖了挺久,“也不赖。”
池溆按照他的要求换了衣服,他审视了一会,跑房间里拿了个东西塞到池溆手上,“我从黎女士那里讨来的,就是为了这一天,据说用了脸会和灯泡一样亮。”
池溆低下头,然后乖乖将面膜包装撕开。
虽然灯泡亮确为夸大,但是宅家卧床所带来的暗沉确实消退不少。
但是这个发型呢,时弋想,确实差了点意思。虽然脸可以拯救发型的残缺,但无法拯救得彻底。
他那天没听池溆的话,将头发剪得很短。他从网上翻出一张图,“微分碎盖,这个还行。”然后将一罐发泥塞到池溆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十分钟过后,时弋点了点嘴唇,一脸严肃,“99分。”
“多一分怕你骄傲。”时弋的台词被池溆抢了。
时弋真担心池溆以为自己的话是敷衍,于是在池溆伏在书桌上的时候偷拍了一张,并且说动池溆将它发在网上,期待让更多人成为自己的同盟。
都很好。网友的反响很好,面试的过程很好。
需要再进行一次线下面试,时间再通知。
可石沉大海似的,池溆等了好多天,都没有收到面试通知。
6月24日,闷得人以当氧气失灵的一天,时弋的考试结果先呼吸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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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蚊子啃我。”
池溆望着无波的湖面,“也啃我了。”
“几点了?”时弋抬眼在问。
池溆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7点32分。”
时弋往下挪了挪,放过了池溆的大腿,拿过背包垫在了脑袋下头。
这张湖边的长椅,从6点到7点32分,已经被他们坐出、躺出了格格不入的温度与湿度。
“还有28分钟,”时弋仍是阖着眼,“刚才有人骂我们了。”
池溆小幅度地甩了甩腿,不让时弋察觉,它早麻了。
“骂什么了,这么长时间霸占长椅很过分吗?”
时弋摇摇头,“说秀恩爱死得快。”
“说我们?”池溆内心一颤,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望过去,却看不太清时弋的表情,“不用理。”
“我当然不理了,就算外星人此刻降临地球,就落在这个湖面,我也不在乎了。”时弋伸手摸索到了放在地上的奶茶,歪头吸了一大口。
从医院出来,走进平湖公园,这一个多小时里,时弋已经吸了他一贯嗤之以鼻的奶茶三杯,跑了卫生间五躺。
“今天的氧气很稀薄。”
“嗯,太多忐忑不安的人了。”
“电影下次再看。”
“可以。”
时弋的电话响了。
“啊?”时弋猛地坐起身,“现在就能查了?吴贺你可别耍我!”
“这个分数绝了,哇哇,贺你可真争气!”
他放下手机,看向正望着他的池溆。
“池溆,我心要跳出来了。”
池溆双手成捧,伸到时弋的眼前,“别害怕,我不会让它掉到地上的。”
心脏落了后,时弋的头先埋了进去。
他的手心有汗,在电话响起的瞬间生的,他希望时弋一定没有发现;他的手心是热的,他希望时弋也许能够发现。
鸵鸟时弋埋了漫长的几秒钟,点开了手机,点进了网站,输入了号码。
好半天他转过头,一脸认真,“我看网上说,周末好像是可以带朋友进去的。”
他是在延迟回答那个问题,池溆问的,到时候可以去参观吗。
“那时候我一定不是独脚汉了吧,不然站在你旁边得让你丢脸了。”
池溆好失败,他压不住话里的颤音。
时弋“噗嗤”笑出了声,“自信点啊大帅哥。”
他说完又大拇指冲自己指了指,脸上的得意满得要漫出来,平湖都盛不下似的,“怎么样,我?”
池溆只有一个答案。
“好得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