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这两位所赐,我们四个平均身高不低于一八零的大老爷们又缩回了一辆车里,不过这次换没油的我们的车了,还稍微宽敞点。
显然那个传说中的关某某到了这村以后,没干什么好事儿,或者我猜,是引起了某种恐慌,才导致登巴提关色变,至于司裁,那是他自找的。
但他死活不承认,非说是因为这儿的人没有化解凶兆的意识,才导致他的本领无用武之地。
胖子很看不惯他,讽刺他是诈骗才能没有地儿用吧,并且问他骗了多少人了,有没有道德素质,能不能逮着有钱的羊毛捋……
他俩在车里打嘴仗,一个个引经据典,从风水鼻祖开始,至现代盗墓结束,我烦死了,但看萧肃生,他还能保持住凝眉沉思的状态,我有点佩服他了。
我按住了胖子的脑门,叫他们放弃纠缠过去,想想未来,起码明天应该做点什么。
胖子的意见是砸钱,他观察了我们一圈,建议组成由萧肃生作为投资人,司裁作为保镖,他自己作为助理的团队,去村长家谈一谈,投资啊修路啊,总要聊一聊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我们就以此为突破口。
胖子越说越觉得靠谱,立马拖着我们就要去,车里现在开不了暖气,他说快冷晕过去了,如果晚上睡车里,那他估计明天的太阳真不一定能见着。
确实是冷,这边山里的温差有点大,眼下天都黑透了,只剩下些许惨淡的月光,折射在远处白茫茫的雪上,温度也像是随着压了下来一样,我也有点遭不住,揣着手,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只有两只眼睛。
虽然我们带的有帐篷,但它的材质显然不如车的壳子能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我就问胖子我得演点什么,毕竟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胖子手都已经摸到车把手上了,闻言,回头看我一眼,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们透过派克峰的单向车窗,看到村子里面莫名点亮了很多灯,有不少人匆匆忙忙地往村头赶过去。
胖子赶忙把车门打开,用眼睛看还不够,掏出了我们带的望远镜瞄了瞄,说好像是登巴家,不知道出啥事儿了,他儿子好像在哭呢,我们的机会来了。
胖子说话的时候,一甩头便往登巴家赶了过去,司裁紧随其后。
我觉得不是时候,但也没有办法了,随手揣了个手电筒,叫着萧肃生一起跟了过去。
显然是出了大事,这时间来来往往登巴家的人不少,也没人特别注意我们,我们溜进去的过程还挺顺利的。
院子里有人举着火把,我们就站在光线偏暗一点的地方,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就有人抬着木头架子一样的东西从正房间里走出来了,上面盖着块白布,登巴家的小子扎西哭得直往上面扑,被几个大人给拉住了。
不会吧?
这场景,我的背后冒起一股凉气,和胖子同时看向司裁。
藏民们嘴里乌啦乌啦地说着一些我不懂的词汇,整个院子里兵荒马乱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很相近,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的恐惧。
就像是怎样呢?从内心里非常害怕一件事情,却又只能强撑着不表现出来,一旦表现出来就会被“它”给察觉到,并且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习以为常了,恐惧里带着麻木,哦,这次中招的不是我啊,麻木地等待下一轮轮厄运的到来。
司裁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过去掀开白布。
我赶紧别开了目光,也就没看见司裁是怎么暴露的。
扎西这小孩儿显然对于司裁这么有特点的人也很有印象,指着司裁,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长串话。
当即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司裁身上了。
这么多人,有的手里拿着镰刀,有的拿着锄头,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盯住司裁。
看得我正紧张的时候,突然感到胳膊被人捏了捏。
我回头看,是萧肃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我旁边来了。
“准备看我,等下跑。”萧肃生声音压得很低,冲着胖子那边也点点头。
我的背一下子便绷紧了,盯着萧肃生,还分出点余光看看司裁那边的动静,忙活得很。
就感觉只眨了下眼睛的功夫,我不知道萧肃生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低声笑了,然后很认真地跟我说,“不用这么看。”
萧肃生的情绪一直都很内敛,可以说他是正宗的冰山雕塑脸,就算有一些情绪表现在脸上也都很细微,转瞬即逝,我头一回看他这么直接地笑。
有点蒙,还没搞明白意思,我听到司裁举起双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在那边试图跟藏民们对话。
他急得普通话土话夹在一起说,差不多意思是不是故意的,误会之类的话。
胖子嘴里吐槽着这人就是嘴贱,但手上还是很诚实地从身边柴火堆儿里掏出了根趁手的木棍儿。
扎西这小子眼是真的尖,不知道是不是胖子抽棍儿的时候弄出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反正他指着我们大喊。
这回我听懂了其中两个字儿,同伙。
胖子也听懂了,大喊着冤枉,谁跟他是一伙儿的,不信瞅瞅他把我们的汽油都泼了,胖子还喊着萧肃生哥让他赶紧翻译一下,一会儿兄弟们就要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被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