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什么话,什么叫原来是城隍庙,现在也是啊。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说,我的同桌会被吓坏的。
“没事,”我说,“都是封建迷信,不可取。”
远处又响了两道雷。
哎呀烦不烦,我皱眉。
他看见我的神色,想说什么,又犹豫了:“算了,反正你也会去学校住的。”
“对呀。”我点头。
“你,”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放弃,“算了。”
“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但冷峻的眉眼恢复了原本的温度,神色不解甚至有点委屈,但话里隐隐带着些无奈与纵容。
我大概猜得出他想说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什么时候骗他了!
我终于开口问他时,他有点失落,还有点沮丧。
“你不是,不想读普通高中,要读重点高中吗?”
原来是这件事!
我想起来了!
他说要为了我一起读普高,为了打消他天子骄子为爱下跪的决心,我坚定的骗他,说我要上重点高中。
他信了,非但信了,临走前还说,肯定能让我上重点高中。
此刻的同桌凝视我,与前几天他让我垂涎的身影重合。
我震惊中带着一丝心虚。
既震惊于他竟然记的这么牢固,又心虚自己撒谎。
早知道他这么听劝,我也不必编瞎话。心里酸溜溜的,这么优秀的同桌,以后不知是谁的。
“我知道了,”对面完美无暇的男人低垂眉眼,露出几分脆弱与妥协,“你放心吧,我会在重点高中好好读书的。”
唉。
我怎么就不争气呢。
以后,他是月薪八万的高薪阶层,我是月薪八百的自由职业者(划掉,流浪汉,划掉),我们如果在一起,那我就是他光鲜亮丽简历上的泥点子。
不可以!
男神身上不能有污点。
我问他:“你呢,志愿填了吗?”
他又露出不满,“我还没报,昨天与一家重点高中协商好了,我今天过去,再投资一栋图书馆,我们俩就能一起上学了。”
想起刚刚背景中一闪而过的跨国银行,我点点头,“哦。”
“嗯,”他支吾一声,快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既然你不想去读重点高中了,我想找一个离你近点的高中。”
不行!
学神必须上最好的高中!
这是学渣最后的坚持。
“你要上最好的重点高中,接受最优质的教育,这样你就可以给我讲题了!”
说完,心里咂摸一下,听着像什么人渣发言。
嗐,同桌害我。
“又骗我。”他刚消下去的郁怒又上来,声音深沉。
“我没有。”我反驳,“天地良心,这次我发誓,我如果有一句话—”
“别说了。”同桌打断我的话,深沉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紧张,“对天发誓是这么用的吗?”
怎么了嘛,对天发誓很严重吗?
我想想被雷劈的后果,阿兰少了好几根彩色毛,啄我头发,也不是很严重嘛。
“你怎么这么不上心。”恍若老父亲,他忧愁的盯着我,“这样下去怎么了得。真想把你带在身边。”他的手触及屏幕,我猜他想摸我脸。
“我们有视频通话呀,你带着手机,不就把我带在身边了?”
“不一样,你这张嘴,”他以手扶额,“随便说瞎话是会被打的。”
“有吗?”我回想一下,“也没有啊。”
我就是在自己人身边口无遮拦,在外面还是很冷静严肃的好boy的。
他看上去很心累。
唔好吧。
那算他说的对好啦。
因为要携带阿兰,所以打电话跟校方确认一下。
接电话的前台小姐姐嗓音甜美,犹如一汪深泉滋润心灵:“请问您的宠物是什么类别的呢?”
“退毛鸡。”
“哦,”小姐姐停了一下,接着更甜美的说,“可以的呢。”
我的错觉吗?我怎么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同桌开学晚,九月初开学,七月军训。他告诉我说,他想陪我一起去报道,我拒绝了他。
怎么能让他来呢,荒山野岭的,搞不好还有狐狸,吓到他就不好了。
6月30号,我按照通知书上地址,找到学校。
绵延空旷的山地,视野开阔,青绿交错,远处有人烟,近处芦苇丛间游过几只鸭。
学校隐在雾气缭绕的山林深处,有点远,翻山越岭。
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
魑魅魍魉怎么他就那么多!
咦?
咦咦?
一只皮毛光亮的小红狐狸团成一团,山峰顶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