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声,潭中溅起水花射出三个头颅,从穿着上看是两男一女,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看起来十分骇人,水里的人头纷纷炸开,碎裂的血肉和头骨迅速融成三具躯体,一根红线将头和躯体连在了一起飘在空中。
舜华一道火诀朝三具尸体打去,火焰包裹着三具尸体,大火焚烧之下这这三具尸体没有动毫发无损,只是在天上静静地飘着。
正准备做法开阵,石破天惊的破音惨叫声从身边响起:“头发!好多头发!”
舜华回头看,傅舟桓的脚被一团团黑乎乎的头发缠了起来,他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剑乱砍。
这些头发穿梭在草地上,并不引人注意,顺着头发朝水潭望去,潭边一个浮肿的脑袋正在潭边诡异地盯着他们,这个人头已经肿的看不清五官了,这些头发正是它头上的。
舜华化出几道灵刃劈开了那颗人头,那些头发受到了刺激从人头上迅速脱落,更用力地拉着傅舟桓往潭中去。
水潭中又有几十个脑袋浮出水面,他们的头发齐齐从脑袋上升起,头发源源不断地朝舜华袭去。
“啊啊啊!救我!救我!”在拉扯下傅舟桓磨破的手指在草地上留下新鲜血渍,他把灭魂插在了地上,死死抓着剑柄。
灭魂被头发拔出,傅舟桓脱力飞速朝潭中而去:“啊啊啊啊啊!那么脏!那么恐怖的潭水!不要啊~”
‘扑通’一声他落入了潭中,最后一刻傅舟桓那张本来惊恐脸上变成了绝望的嫌弃,比起死亡的恐惧,他更恶心这一潭的水还有里面的东西。
避开那些来势汹汹的头发,舜华毫不犹豫捡起掉在地上的灭魂跟着跳了下去。
水底幽暗深邃,隐隐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下面浮现出一双双骨节分明的鬼手抓着拉着他俩的脚往下沉,傅舟桓不会水一个劲儿挣扎着,可越挣扎越无力。
舜华憋着气,拿着灭魂一剑落下将鬼手斩断,另一只手拖住傅舟桓往上浮。
出水上岸后,傅舟桓瘫在地上狠狠地咳嗽:“差点以为要这脏水淹死了。”
他看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纳闷:“奇怪了,这水潭那么臭,出来身上没湿也没有味儿。”
傅舟桓抬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直直的看着舜华。
感受到了这道怪异的视线,舜华略有不悦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傅舟桓挠了挠头:“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挺好看的。”
好看?
舜华愣了一瞬,才惊觉自己的面纱不知道何时掉了。
她转头看向水潭,面纱正漂浮在那水潭上。
这个院子依旧有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周围环境变了,从夜晚便成了白日,这个院子不再是刚才的有点生机的景象,到处都有血渍,树也死枯,面前的水潭上漂满了死鱼。
看着那腐臭冲天水潭她脸色难看极了,这张面巾肯定不会再要了。
舜华眸色如冬日的寒潭一般冰冷,拿着灭魂直指傅舟桓的胸膛。
长老殿在她儿时便立下过一个规矩,若是被蛊司以外的人看到了她的脸,便要把那个人彻底处理了。
傅舟桓吓地往后一跳,一脸错愕:“你干嘛?怎么又对我动手?”
眼前的灭魂锋芒毕露,傅舟桓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怎,怎么了?”
二人间的气氛变得僵硬。
每次出任务前舜华都会给自己占一次血卦,算算自己有没有机会离开蛊司。
这么多年,只有这次的卦象在这件事上从凶变成吉卦。
机会或许来了,但她不知道傅舟桓在这运道中占了什么分量,以防万一还是留个活口。
最终她叹了气口,收了灭魂递给傅舟桓:“我们到了。”
傅舟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过剑:“不会被鬼上身了还是什么了的吧?”
他将一张大脸凑到舜华面前杵着,明明好看极了,但舜华却突然觉得这人有些欠扁,有种想抽上去的冲动。
舜华摇头:“我不会被附身”
她体内有大长老寂明专门拿来制衡祭司的圣蛊,就算灵蛊也不能上她的身,若有背叛,寂明一声令下虫子就会破坏她的经脉。
这圣蛊能消除术法的反噬,也能吸收天地灵气,曾经助她的修行一瞬千里,但这些年她的修为止步不前,灵力不知为何如被堵住般使她无法突破修为,司里的任务却越来越难,只能靠着圣蛊学一些易反噬的禁术才活到了现在。
潭中的死鱼被开膛破肚,黑红色的潭水中全是内脏,漂浮的鱼鳞泛着恶心的鳞光。
傅舟桓嫌弃捂着鼻子,挥了挥手:“那个鬼都不觉得这东西恶心吗?”
舜华:“恶心来找它的人罢了,它又不需要从这里进出。”
傅舟桓别开了眼,决定不再看水潭中恶心的死鱼,一只红蝶不知从何而来落在他的身上,他用手像触碰,手指从蝶身穿了过去:“说起来这些蝶是什么?你是怎么带在身上的呀?”
在从潭水出来的时候舜华就发动了夙灵找鬼。
红蝶从傅舟桓身上掠过,飞到她的指尖:“这是寻祟灭魂的禁术,夙灵幻化的灵蝶。”
这次没像之前一样化作晶莹的流沙,是找到鬼了,舜华道:“走吧,找到鬼了。”
红蝶带着她们顺着来时的小路走,寨子里没有了血腥味,反而扑面而来了阵阵花香,不过从这些花香中舜华还是嗅到了一丝死人骨的味道。
这个结界中的白云寨上没有尸体也没有人血,但依旧也没有活人。
往里走的深了些,空无他人的小路上响起一道道此彼伏地凄厉的惨叫。
“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