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的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头上戴着被掀开的红盖头,长发及地穿着红嫁衣的女子。
女子空洞的眼眶如同地狱敞开的大门,充满了幽怨和恨毒。
很明显她就是结界中的邪祟,当是个女鬼。
她红唇微启,笑地诡异:“二位公子,你们也是来参加我的喜宴吗?”
傅舟桓颤声道:“这,这位姑娘好,我们只,只是路过。”
女鬼的眼眶中流出潺潺血泪,手从屈竹身上收了回去,飘到傅舟桓面前:“是吗?那你们不是来祝福我吗?”
傅舟桓低着头不敢再看面前的女鬼:“祝姑娘和新郎官百年好合。”
女鬼漂浮在半空,树上掉落的尸体发出咯吱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掩面仰天大笑,笑声凄凉惊悚,腐烂和血的味道充斥在主仆二人的鼻腔中。
“妈呀!”屈竹破音大喊。
“公子,快跑!”
他冲上来一把抓着傅舟桓就往祠堂冲,两个人跑的比狗还快。
进门后屈竹反手把门关上,主仆二人大口喘气,傅舟桓急道:“姑娘!有个红衣女鬼在外面!”
可身后却无人回应。
他转头一看,哪还有人在,祠堂干干净净的,四分五裂的佛像和灵牌变得完好如初,供奉的烛火跳跃,那些贡品看着新鲜,恐怖的头颅没了,蒲团上也没了那具扭曲的人尸。
屈竹松开拽着他的手:“完了,那姑娘会不会是自己跑了,不带咱们了?”
傅舟桓欲哭无泪:“这岂不是要被那女鬼瓮中捉鳖了?”
“......”
事到如今屈竹还不忘说:“公子,别这么说自己,你不是鳖,哪有我们家公子这么好看的鳖。”
他们二人都已经没功夫思考这个祠堂为什么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傅舟桓手抖地厉害,冷汗浸湿了后背:“那现在怎么办?”
咚。
咚咚。
一旁窗户纸上映着几个人不断撞击的身影,傅舟桓和屈竹背对着门瘫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傅舟桓闭着眼睛,牙齿打颤不停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十八罗汉保佑……”
不一会儿撞击声停了下来,傅舟桓抬头看,上面映着的黑色的身影消失了,他松了口气,这祠堂中有佛像,想来那女鬼说不定就像话本子里说的,也怕这些神佛什么的。
屈竹壮着胆子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把眼睛凑了上去看,外面只有之前树上掉下来的几具尸体躺在廊前。
他正要往两侧看,突然眼前一黑,一只腥红色的眼睛瞪着他,屈竹被吓的往后一屁股坐地上。
“鬼!鬼!她,她还在外面!”
那面窗户与墙壁一下四分五裂,红衣女鬼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啪。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傅舟桓猛地看向身后的佛像,却见那佛像竟碎了,他有些崩溃:“不是都说佛像辟邪吗!怎么还能碎了!”
话音刚落,屈竹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旋涡,三双指甲尖长苍白的人手破地而出,抓住了屈竹的脚踝,屈竹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然后被粗暴地往下拖。
“屈竹!”
傅舟桓伸手拉住了屈竹。
女鬼没有进来,这次她有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珠,站在窗前垂着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地面冒出来的手力道大的出奇,眼见这么下去傅舟桓也会跟着被拖下去,屈竹松手了,将傅舟桓抓着他的手扒开:“公子,别管我了,快跑!要是我死了你能活着出去的话,帮我照顾一下家里的母亲和弟弟!”
在说完自己的遗言后,屈竹挣脱了傅舟桓的手,霎时便落入黑色的洞中。
傅舟桓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被那黑洞吞噬,跪在屈竹消失的地上双手不停拍打着地面,带着愤怒与悲伤大声叫喊着屈竹。
窗外的女鬼似笑非笑,低头道:“宾客都到齐了,公子还不来一同落坐吗?”
只有他活着才有可能救回屈竹,傅舟桓抬头,红着眼眶看了女鬼一眼。
但周围都是死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起身推开门,闭着眼就往外跑。
供桌上的烛台上流下了一滴蜡油,如同一行清泪,女鬼什么也没做,就在原地诡异地着看他笑。
本来他做好一出门就凶多吉少准备,开门后睁眼却只见舜华站在那树下。
她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正用剑在地上刻画着阵法,傅舟桓朝侧面看,女鬼没了,四分五裂的窗户和墙壁完好如初的在那里,树上掉落的尸体都还挂在树上。
听到身后有动静,舜华停下手里画阵的动作转身一看,原是傅舟桓:“去哪了?你的小厮屈竹呢?”
舜华来本来想说他两句让他不要乱跑,却见他眼红了,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像是遇到什么了,问:“出什么事了?”
傅舟桓眼中还带着未消的恐惧:“你怎么走了?”
舜华茫然道:“走哪?我一直在这儿啊,一回头你们就不见了,还以为你们要自己走了。”
傅舟桓听了这话后,带着哭腔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出来后没看到他们,本以为自己没理他们,这两个人要自己找出路,结果没想到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