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边的人忽然之间卡住,又说:"咦,又回去了?"
陈亦鹤:"……"
洛解在办公室里莫名其妙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犹豫两秒之后走出办公室去了一趟询问室。
"庭野现身了?"江棋坐在边上的沙发噼里啪啦打着字,头都没抬,确定面前那双鞋的主人是谁之后才问。
"现身了,又回去了。"洛解稀奇说,"他出现在D区,那个地区是居民居住区,如果他真是要找人的话,那至少要翻天覆地才找到人,几十栋楼全是居民,更何况我也觉得他不傻,应该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
江棋不语,把电脑转过去给他,"我去查了庭野这十年来的违法记录,至于为什么不用上‘犯罪’,是因为我看过各项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行政处分,他之前在派出所那儿被逮过几次,每一次都非常坦荡的告诉他们自己干了什么,不像是有其他心思,以及派出所监控录像,东丘说的证词我也融合了一下,挑出了几个毛病,但至少能确定东丘没有说谎。"
洛解斟酌几分,岔开话题问:"你最近居然不用去律所上班?休假了?"
"今天下午有法庭要打,算是提前告知。"江棋眼神迟迟落在那电脑前,像是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淡定选择离开了询问室只留下洛解。
"你知道近段时间庭野的动向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偶尔去找他的时候他很忙。"东丘老实坐在椅子上回答,"我跟庭野差不多就是萍水相逢一回事,我们双方其实也不是很熟,都是有苦才混在一起的,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比较老实,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就放开了,我还记得他之前告诉我,说他想追逐自由,我也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至于他有扯上什么……我也不清楚。"
"有听他提起过其他事吗?"
"有……吧"东丘抠着手指绞尽脑汁地想,"我记得我那会儿怀疑过他有一段时间,他之前对我说‘丘啊,假如说你在打游戏是你儿子那样你得到是一个非常光明的身份,或者说是一个非常黑暗的身份,那你会怎么做呢?’我那会儿以为他在开玩笑,所以随便回复一句,那肯定是有什么角色就当到底,反正当时他挺沉默的,只是点头之后就不说话。"
洛解眯着眼睛思考半刻,毫不犹豫对对讲机说:"E区人员注意,立马把庭野带回警局!"
对讲机立马传上,E区的刑警你看我我看你,前面队长手一挥,一批便装刑警立马把屋子包围,其中一位刑警假装上前敲门询问:"你好,物业巡查。"
屋内并没有任何响声,外面走廊上行进全紧绷着神经,空气紧张到要窒息,队长一皱眉,用眼神指意着旁边两位上前破门而进,当场所有刑警将枪拿在手上。
"警察!"门被铁丝撬开,开门的一瞬间瞬间所有刑警的脸色唰的一声变白。
那种令人反胃,却浓郁到没办法忽略的血腥味儿,从房间溢了出来。
"自杀没得跑了,水果刀入左胸膛4~5cm,死亡时间在半小时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顾蒲沉默地在窗外吸了口烟,叫着旁边抬尸体的人:"直接把人搬回市局的技术部吧。"
陈亦鹤沉默的站在门口,或许是想不通为什么半小时前还活生生在居民楼前散步的人为什么会忽然之间选择自杀,或许是被誉为狼人杀这个游戏里真正血腥的故事。
"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顾蒲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想了啊,先回去赶紧交差一下。"
"顾叔,你看见他脸上的微表情了吗?"陈亦鹤抬手指了指里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纹都是放松的,此前并没有皱眉或者是咬紧牙关这种说法,他很享受这种死亡或者是已经期待已久。"顿了一下又说,"半个小时前,他去了一趟E区,停在门口那里只看了五秒钟就离开了,走之前脸保持着□□的方向看了五秒,角度在25至31度之间,我刚刚赶去那一边现场按照大概角度看了那一栋居民楼。"
"他看的居民楼至少是B1栋和A3栋之间,大概锁定之后再12层到15层之间。"陈亦鹤微微转过头来,脸上无比认真,"顾叔,你应该知道E区那一片居民楼究竟住了我们局里多少刑警,大部分都分布在B1和A2栋12到14楼,他们很多人基本都是户挨户,这中间基本都是我们局里的刑警。"在顾蒲微微瞪大的瞳孔时整个人都转身过去,"因为他在保护着一个人,那个人是刑警。″
别在胸口上的对讲机全程没关,听了半天分析的洛解终于在电流里慢悠悠传达下令:"搜查居民区B1栋到A3栋12~14楼所有刑警的动向,调查和询问谁和庭野有联系。"
"别急,我还忘说了一点。"陈亦鹤笑呵呵把对讲机关掉,嘀的一声单方面断开连线,"联合心理学上的各种行为,他这一种不仅仅出自于保护,而是怀念甚至是怨恨,这种情绪大多出现在愧疚这方面,他既舍不得死亡,却又偏偏选择了死亡。"
顾蒲静止两秒,大笑一声拍了拍他肩:"聪明,实在聪明!"又转了个语气幽幽地说:"你这孩子可真吓人,还以为给你整出什么心理创伤了呢。"
"顾叔,我也不是什么小孩,还是分得清这种情况的。"陈亦鹤冷静抬手擦了一下满是冷汗的额头,"这只是猜想,还需要证据才能确定是不是。"
"哪知道你们这些小刑警想的是什么?先不说啦,我还得回去看看这尸体是咋样的,回头还得帮人家打包完拿去火化呢。"顾蒲挥挥手上车走了,旁边的刑警都在帮痕检员干活,陈亦鹤自顾自又把关上了的对讲机打开,对着就是劈头盖脸地问:"人找到了吗?"
对讲机沉默半天,终于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啥都没有,他们管的太严了,就算我们警方直接进去找他们,他们都说他们老板出去出差了,两年多可能都在外国生活。"
"假的,机场那边既没有他购买过的机票记录,也没有用身份证办理什么,他没出国,连省都没出,那些底层人员应该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高层人士又不肯说。"陈亦鹤嘲讽一笑,"藏的也是真够好的。"
"那你还找吗?"青年问。
"找,我们这边都缺他一个交代呢。"陈亦鹤说,"告诉他们副总叫他转告给他们大老板,文南市局第三刑侦支队副队长陈亦鹤找他,叫他最好自己上门来找警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