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霍泷塘醒来时,发现法勒仍旧安静地靠在他胸口熟睡着。
比生病的时候安分多了,他想着。
也许是刚睡醒,霍泷塘完全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低头拿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
他这么一拱,可把法勒吵醒了。
但法勒没有贸然睁眼,而是一边装睡一边回想,昨天一整夜下来他真的没有受到梦魇的侵扰。
没有噩梦侵袭的话,睡眠就变成了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了。
法勒醒了醒盹,顺便留恋了一会温暖的被窝后,才睁开了眼睛。
“早啊。”霍泷塘心情极好,毕竟任谁醒来能见到这么一个大美人拿惺忪的湿润的睡眼望着自己,心情都会很好。
“嗯,早。”法勒也很难得的一觉醒来心情还不错,正懒洋洋地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回应他。
不过很快,霍泷塘就见法勒坐了起来,散落的雪白发丝在他眼前拉成一张帘幕……
“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的妄想被法勒吐出的字眼打破。
霍泷塘这才注意到,一撮可怜的发尾被他压在了胳膊下。
“抱歉,弄疼你了。”他抬起胳膊,也许是压得太久了,发丝甚至黏在了皮肤上,需要手指轻轻捞一下才能掉下来。
法勒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去洗漱了。
之后,霍泷塘也没有主动提起昨晚那场因为醉酒而发生的同床共枕的意外,并且默认了法勒在出门前对他说的那句“我晚点再来找你”。
直到308室的门打开又合上,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人,霍泷塘搓了搓脸,才迟钝地发现自己的两颊似乎有点热。
这一天霍泷塘都没什么心思做自己的事,或者说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忍不住时不时地瞟向门的方向。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抵抗,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等待门铃响起。
下午临近晚饭点,法勒如约回来了。
几乎是铃声一响起,霍泷塘就从沙发上噌地站了起来,他开门的动作很急切,心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我回来了。”
门外的人抬起眼望着他自然地说道。
于是,霍泷塘也自然地默许了他的这种说辞,并且在晚饭后再一次地默许了他的留宿。
这顿饭法勒没有沾酒精,因此现在还能够缩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从终端投映出的屏幕。
屋里的灯暗着,投映到墙壁上的屏幕发着光,明灭的光影映衬着沙发上已经把自己洗香了的人。
霍泷塘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那人裹着毯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在听到卫生间的门响动时将视线分给了他一会,接着很快又把视线转了回去。
从霍泷塘的角度,他看不到法勒是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他怀揣着好奇心走过去,在法勒身边坐下。
法勒什么都没说,将毛毯分过来了一半。
霍泷塘接过毛毯,随手搭在了腿上,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怎么盖了这么久的毛毯都不暖和。
他抬头盯着屏幕中走来走去的人们看了一会。
原来是在看不知道哪里生产的无聊影视剧。
没想到法勒还有这种爱好……他心里正纳闷着,肩头忽然被轻微地挨了一下。
柔软的,顺滑的触感落在手臂上,他不用转眼去看就知道,是法勒在靠着他。
或许看影视剧这项娱乐活动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很快霍泷塘就想给之前说这是部无聊影视剧的自己几个耳光了。
他看着影视剧中的主角们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丝毫不顾及剧外的观众们开始纠缠。
在昏暗的,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房间中,霍泷塘感觉到他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像块铁板,接触沙发的后背像是在经受火烤一般,而火源正是坐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地靠着他的人。
霍泷塘偷偷地、小幅度地转动脑袋,然后直直地对上了那双蓝眼睛。
蓝眼睛的主人正仰着脸盯着他:“你在紧张什么?”
这样直白的质问让他喉头一紧,说话都支吾了起来:“呃……我从来都没有和别人一起看过……”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窘迫,法勒不再靠着他,而是坐了起来。
霍泷塘刚想松口气,活动一下因为一动都不敢动而僵硬的胳膊,就见法勒凑了上来,手自然地搭在他的大腿上,弯起的眉眼透露出的与其说是戏谑更多的是缱绻的意味。
“是吗……所以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