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泷塘惊觉,原本锅里熬得“大骨汤”不会都是倒在这吧?
这家的主人可真够变态的,霍泷塘腹诽着,回去把铁锅搬过来,将那锅汤按照房子原主人的意愿全都倒在了田里,顺便贴心地扒拉了两下土,将那明显的头骨埋了起来。
霍泷塘一边面无表情地把锅搬回去洗了,一边感叹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变态一样。
他再次回到前院,发现法勒已经在隔壁的院子里了。两个院子隔了有些距离,直接喊话不方便,于是他发了邮件过去:“刚刚那座房子有问题,它的后院通往一片菜田,而那片菜田里就埋着锅里熬出来的汤。”
“然后你把那锅汤也倒在那了?”法勒问,他刚刚粗略地搜查了一遍,却只搜查了房间内,而忽略了后院。
“对,算是满足了原主人的意愿。”霍泷塘回答:“那片田里埋了不少碎肉,这屋主人可真够变态的。”
“你说,这屋的主人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鬼?”法勒随口道。
“可是这屋子里根本没人啊。”霍泷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关上的大门,他忽然背后一凉:“你的意思是……屋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鬼,他可能就藏在乘客中?”
“按照系统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的。”法勒说道:“走吧,去集合,把那些乘客都聚到这座可疑的屋子里来,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
搜完了两所房子,他们回到了有瓦罐的人家门口集合。他们到时,年轻男人已经回来了,红绿毛的叛逆少年正好从远处走来,聚到一起的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一无所获。
过了一会,精英男匆匆走来,他冷着脸,额角急出了汗,看起来他那边的消息也不大好。
“别说是车了,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年轻男人烦躁地推着行李箱,塑料滚轮在地上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这一村的人都哪去了?逃难吗?”
“那怎么办啊,我们就被困在这里吗?”年轻女人挽着她男伴的手轻声啜泣着。
忙活了那么久,连中饭都被省略了,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如果他们要回到主干道上,再徒步去找下一个村子的话又要浪费掉不少时间,说不定只能在田中露宿。
精英男叹了一声,说道:“先找个地方歇脚吧,过了这一夜再说。”
大家也都同意了,只是到哪个房子里过夜还举棋不定。
精英男先开了头:“我去的三所房子,其中两所都是灰尘,看上去很久没住人了,另一所是个茅草屋,没法住那么多人。”
红绿毛接话:“我的两座灰都积地比鞋底厚了,还乱糟糟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打过架,家具都烂光了。”
年轻男人说:“我的那座门窗都坏了,晚上风都能灌进来……”
“你去的那座怎样?”霍泷塘发邮件给法勒。
法勒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应该意思是也不能住人。霍泷塘理解,只有他看地那座,虽然有灰尘,但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而且厨房还能用,甚至厨房里的米面都没有坏——像是故意将他们引进这个屋子。
“我去的那座倒是可以住人,也能开伙。”霍泷塘顺了系统的意。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精英男扬扬手,有气无力道:“带路吧。”
霍泷塘此时非常庆幸,他在离开之前把那锅肉汤给倒了。
一众人来到了那座房子,大家没啥闲精力,只是合力将一楼的客厅收拾了出来。当然别人是在打扫,法勒则是拿着个扫帚,借着打扫的理由在角落里到处乱翻。
到了晚饭时分,总算是把客厅打扫的能住人了,家具都被堆到了一边,腾出了一大片空地,铺上了柜子里翻出的褥子被子,晚上可以过夜了。
这么一天下来,人都筋疲力尽了,都没有闲情雅致开伙吃顿热乎饭。NPC们自带行李,里面有吃的倒是能解决晚饭。
两手空空的玩家就惨了,霍泷塘点开系统商店,谁知道这个天杀的系统商店竟然不能在密境里使用。他忽然有了危机感,一种在找到鬼之前自己就要饿死的危机感。
他只能将希望寄予那个煮过肉汤的厨房,他将厨房角落里的箱子都翻遍了,从里面翻出几个红薯再加上墙上挂的玉米和这些米面,省着点吃应该能过一段日子。
当然最好还是赶紧找出这个臭鬼离开这,霍泷塘愤愤地往灶台底下送着干柴,点燃一把稻草塞进去。他懒得煮饭,也不怎么会用土灶台煮饭,就打算热两个红薯当一顿。
霍泷塘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台前,有事没事地用一根粗的枝条拨一下燃着的柴火。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法勒见霍泷塘进了厨房一直都没出来,以为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便亲自去看了看。
谁知道他看到的是,在昏暗的厨房里,这个身材高大的玩家委屈着自己的一双长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对着灶台,火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而霍泷塘的视角看去就惊悚多了,一个逆着光的人影站在门口,乍一看像鬼来索命。这个鬼走到他身边问:“你在干什么?”
原来是这家伙,霍泷塘松了口气,才想起这人应该也没有没有准备吃食,这会应该也饿了。他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红薯,想递给法勒,结果自己被烫的差点没从小板凳上翻下去。
最后只得用衣服裹着,他缓着劲,说道:“饿吗,要不要来点?”
法勒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红薯,犹豫着要不要接。毕竟他这种以前靠休眠仓补充营养,后来靠营养胶囊维持身体所需的人,吃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出入。
“我不饿。”他坦然回答。
这人怎么饿都不好意思说呢。霍泷塘掰了大半个红薯递给他,笑道:“别客气,见者有份。”
面对着这个明晃晃的笑容,法勒妥协似的拿走了他另一只手上的小半红薯,正要走,身后伸来一只手。他习惯似的躲开了,问:“又做什么?”
“嗐,”霍泷塘顶着他警惕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把他拉了回来,“出去了就得分给别人吃,‘见者有份’懂不懂?”
虽然不信那群好吃好喝的NPC会对这么一小段红薯饿虎扑食,法勒还是留了下来,左右没有事做,他学着霍泷塘剥开那层红薯皮,里面金黄的肉入口是软的甜的,倒是比包着衣的胶囊味道好多了。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地围着温暖的灶台分完了一个红薯。霍泷塘又扒拉出了另一个,正要掰开,被法勒一句“真不用了,我不饿”给阻止了。
法勒拒绝了他的好意后就离开了。
红薯兄被嫌弃了,霍泷塘独自揣着个滚烫的红薯,想着,明明看表情并不讨厌,怎么就不要了呢?他三两口解决掉了惨遭嫌弃的红薯,熄了灶台里的火,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