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矩写得这么认真,我当然也要看一下才行吧?”
文狸笑道,眼睛却不看她,盯着纸的神色越来越疑惑,最后发出疑问,
“咦?”
“这前面除魔卫道我理解,中间功德第一我也懂,可后面这男女有别,还有这句严禁移花接木是什么东西?”
文狸十分察觉出来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但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芍茘显然没打算回答她,写完后把羊皮纸一卷,就扔给她,让她明天交给祁禧。
然后她就被芍茘用给耳朵换药的理由推出了门,厨房的灯早已经暗下去,整个院子里只有文狸,抱着手里的羊皮卷,不死心地就着月光跑到石桌那里看。
看到月下西沉,文狸整个人都要困昏过去,感觉两眼一翻能去见阎王爷的时候,这才福至心灵,抓住了重点。
男女有别!
之前芍茘可不是这么说的,文狸还记得,去降妖除魔,第一次进青楼的时候,躲人家床底下,她羞得满脸通红,芍茘可是能冷静到在别人事后离开时,偷偷在床底啃包子。
守株待兔到那妖之后,芍茘还能拍着她的肩膀,说这就害羞了。
她回,毕竟男女有别,再说这场面是个人都会面红耳赤一下的吧?
芍茘怎么回来着?
她记得,芍茘听后笑了一声,将事情都处理完过后,拎起床榻上狐妖的头颅,越窗而出。
她跟在她身后,逆着风,奔走在瓦盖的屋檐上,那天没有月亮,乱葬岗孤零零的一盏雪白灯笼在夜里荡,她随手将狐妖的头扔到一旁,
“人才讲究男女有别,在功德面前,这算什么?”
这话讲得实在爽快,配上少女那张美艳至极的眉眼,一下给文狸干成小跟班,誓死为功德而战,从那之后,纯情狸彻底消失在那个深夜,后来再出现的,就都是阅尽千帆老文狸。
现在,她跟我讲男女有别?
文狸满脸黑线,回屋躺上床,闭上眼,可是困意已经被磨没了,满脑子都是男女有别。
不是?
文狸暴起,喜欢还藏着掖着?
姐妹待你真心实意,你却把姐妹当傻子?
于是文狸就这样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久,天亮了,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她终于下定决心——
把我帅狸当傻子也没关系,姐妹帮你。
——
祁禧昨晚睡得不怎么好,满脑子想得都是芍茘口中的规矩,这里想一出,那里又想一出,自己跟自己在脑海里大战三百回合过后,索性爬起来到厨房去准备早餐。
菜昨天晚上已经被他择好,给他省了不少时间,文狸来找他的时候,天蒙蒙亮,锅里的饭刚蒸上,柴都没烧多久。
“文狸姑娘起这么早?”
“早,叫我阿狸就好。”
对面的人打着哈欠,顶着两个肉眼可见的黑眼圈,有些半死不活给他递了张羊皮纸。
“祁公子。”
“叫我祁禧便好。”
他接过那份看上去有些年代感泛着毛边的纸,
“这是?”
“哦,这是阿茘让我给你的,记得看。”
“现在就可以看哦。”
文狸把他拉到厨房的门口,霸占他烧火的位置,让他去院子看完再回来,并向他保证不会把饭煮糊。
刚刚还打着哈欠的人像是被点了什么穴道,一顿操作猛如虎,等祁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文狸按在院子的石桌那里,手里的羊皮纸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