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文狸想得有点多,祁禧巴不得能留下来,如今机会都送上门,贴脸上了,他断不可能任其溜走。
“两位姑娘是我的恩人,我如今又无家可归,算起来,你们收留我,又是一大恩情。”
“我祁禧,定当涌泉相报。”
这么认真的吗?
怎么突然涌泉相报上了?
文狸不太懂。
“不必。”
清悦的女声从祁禧身后传来,让他刚要放好的碗差点掉下去,他转头,芍茘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文狸身旁。
“报不报恩的,我不在乎。”
芍茘低他一个头,此刻正仰头看向他,眉头微蹙,神色有些严肃地开口,
“来我这,就得守我这的规矩。”
“那是自然。”
祁禧不知道是什么规矩,不过既然她提了,那就守着,只要能留下来,让他下十八层炼狱,他可能头也不回地就去了。
?
规矩?
文狸也不知道她们这有什么规矩,但是看祁禧应得实在爽快,她干脆就由着他去了,毕竟芍茘既然提了,那肯定就是对的。
毕竟一心只想转正的山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那姑娘的规矩是什么?”
祁禧把最后一个碗收好,与芍茘她们回到了院子里,月色如水,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明日我让文狸告诉你。”
少女拿起石桌的茶盏,低头淡淡地抿了一口,抬眸,起身,拉着文狸回屋。
“好。”
他没多问,端起少女刚刚用过的茶盏,看着她房间纱窗的灯影完全亮起后,才又回到厨房。
厨房的食材本来就不够,如今加了祁禧,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他看了看,估摸着这些菜只能顶到明天早上。
看来要同她说说,明天让他下山去采买了。
——
芍茘拉着文狸,一回屋就关上门,在黑暗里摸索着蜡烛,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火折子,最后还是文狸指尖点火,蹭的一下,烛光彻底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
文狸看着她又在桌子里翻找,最后翻出了一张羊皮纸,那纸有些年头了,在烛光下,连泛黄的毛边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规矩?”
文狸走到窗边,拿下了支窗的竹棍,她半坐在窗台上,双手抱胸,话语里带着打趣的意味,
“阿茘,三百年里,我可没听说过我们这有规矩?”
芍茘的笔尖顿了顿,滴落的墨在纸上晕开,小小的一块,她有些看不顺眼,干脆在那里勾勒了一朵兰花。
“那现在有了。”
“不是,为什么啊?”
文狸侧过脸,对面厨房的方向仍旧灯火通明。
“男女有别。”
“哦。”
一时间,没人说话,房间静了下来,芍茘笔不停歇,一阵风吹过,案边的烛台上烛光摇晃,光被文狸的身影挡了大半,她抬头,文狸的脸凑过来,像是要将纸上的字全记住似的,离纸越来越近。
“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