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就与卓立仁的姥爷还在时完全相反了,那时候巴英额陪着父亲去卓立仁的姥爷家上门拜访,还几次三番的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自然有些怀恨在心。现在世道乱了,巴英额兵权在握,他爹在卓立仁的姥爷去世一年后也去世了,巴英额对卓立仁的姥爷家再无丝毫顾忌和感情,不仅不肯出兵,还把卓立仁的两个舅舅骂得狗血喷头,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两个舅舅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离开县城回到乡下打理田地,在县城里又不懂得经营之道,坐吃山空日暮途穷,家境日衰自然难免,就有了后来把卓立仁赶走的事情。
卓立仁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得想办法从现在开始,就要把以后可能发生的危险尽可能的都消灭在萌芽状态,就算是为了报答无比疼爱自己的姥姥姥爷吧!
卓立仁站起身来到姥爷身后,过一会儿人家爷俩来给老爷子拜年,肯定得磕头啊,你说你一个小屁孩大刺刺的坐旁边跟着受礼?那也不像话啊?现在的卓立仁不可能再干这种缺心眼的事了。他站在姥爷身后,过一会人家爷俩来给姥爷磕头拜年,他还得过去跟人家爷俩鞠躬还礼才符合那个年代满族人家的礼仪。就这还得是因为卓立仁的姥爷是正蓝旗的牛录章京,是主子,来的这爷俩都是正蓝旗下的包衣奴才,这里边有主奴之分,卓立仁虽然是外孙,不是正经的小主子,有姥爷在上面坐着,鞠个躬也就说得过去了,要是换个人的话卓立仁就得老老实实的过去给人家磕头还礼,因为这个巴英额的爹比卓立仁长一辈,至于他和这个巴英额之间拱手行礼就可以了。
很快来拜年的这父子俩就被管家给请进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身穿满清五品文官服饰的老人,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个子大概与卓立仁差不多,面容比较清瘦,三缕长须半尺有余,一脸的温文儒雅书卷之气,再加上故意显露出来的谦恭逢迎,望之让人难以生厌,他就是现在的巴彦州令,卓立仁姥爷的门生——英瀚。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四十多岁的汉子,身穿一套从二品副将武官服饰,身材粗壮孔武有力,刀刻斧凿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坚毅肃杀之气,也有几分的精明刻忌,他就是英瀚之子——巴英额。
爷俩一进门就急走几步来到了卓立仁姥爷面前,按照满族礼仪’啪啪'两声甩下来马蹄袖,再跪下磕头,实实在在的大礼参拜,口中还念念有词:“奴才英瀚、巴英额给主子爷拜年啦!主子爷吉祥万安!”
卓立仁这时候已经移动脚步来到姥爷旁边,先给这爷俩鞠躬还礼,然后就快步来到英瀚面前,双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还口称世叔请勿多礼!然后又马上把巴英额也扶起来,称其为世兄,再扶着英瀚来到姥爷旁边的太师椅上坐好,接着又请巴英额也坐下,这个巴英额却不傻,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人待见,坚决不肯在主子和自己父亲面前坐下,而是和卓立仁一样,也站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以示孝道和对主子爷的尊崇!这也符合那个年代的礼仪。
英瀚先给卓立仁的姥爷再一次请安,并且按照满族人家的老礼请师母安!问家人安!这是必须遵守的规矩,旗人以主奴之礼为重为尊,师生之谊为轻为从,不能乱了规矩没了纲常!啰啰嗦嗦请了一圈的安,然后才能很客气很恭敬的请老师训示。还故意先看了又回去站在老师身后的卓立仁一眼,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看起来与老师的关系很亲近的样子,还能替老师给自己父子还礼,可是老师没说他就不能先问,不然就是失礼。
卓立仁的姥爷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就招手叫卓立仁从自己身后到前面来,指着他对英瀚说道:“志文(英瀚字)呐,这是我的大外孙巴彦,是从哈尔滨来看我的。他前几年一直在山上随师傅修行,刚刚回来。年纪还小,道行还浅,将来有机会的话还请你多指点指点!”
“不敢不敢!您老人家的后辈自然是惊才绝艳天赋绝伦!晚辈岂敢置喙?有机会自然当向小主子讨教一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