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有利于族中的发展,只是先前没有人敢提出,自然也不会争取本该属于自己的,眼下竟然有一个敢这样闹翻天的,族长也知晓时候到了。
也果不其然,后来这位老祖宗的故事,也都能写成一几本书,而真正令族中高兴的,也是因为太厉害了,就算独立门户,也是跟着沾了不少的光,乐呵呵的被骂了也还不介意。
那时候登门槛道恭喜的族人也有百位,迎进去被小辈骂了还喜气洋洋的回去,这得当时也是个趣谈。
只是老祖宗不在意曾经的过往,或许是因为真正体会过,也总有一种千帆过尽的豁达,就好似官运不通的人大多都执迷不悟,也只有登峰造极位列人臣才能有那份心态。
因此霍家能够在这繁华地带的兰陵立足,其实也都亏了老祖宗,不对,这也本就是老祖宗的霍家,因此也没有什么得不得、失不失。
侍女是老祖宗挑选的一等一聪明伶俐善辨敏锐的培养,就跟在她身边数十年,那么多侍女当中单拎出来一个都能将别族管理井井有条、发达兴旺。
但老祖宗就是一个规矩,别去当那别族的夫人,浪费了才华能力。
因此她们都是厉害着藏匿暗处,帮忙打理着霍族,也在私下四通八达联络着霍族上下的动向,也真不愧是手段利索,不知不觉间就渗透了本族自个的势力。
但是人老了,就没有先前的争气的劲头,那老祖宗想了想、也就算了。
不和族中一般见识,也就任其安稳发展。
实际上她们都很少见到祖母动怒正色的态度,一来也是因为年龄大了,顾不上他们这些小的矛盾,二来也是不想倒腾掺和进去。
尤其是家中的祖母,到底虽是年耄,却是个目光精锐,对于霍将夜这等小辈的所作所为,纵然是有着祖母的偏袒照拂,也有着当家之人的远见涉及。
纵然他不似先辈父亲那般,但是也是最像祖母的,在这方面其实并不亚于,在看他就如同看自己择人方面,祖母的确是比较满意。
祖母慈爱,但也是掌权大族,要将家族治理井井有条,也是需要使人识物,懂得世间百态。
子孙各有各的长处与缺漏,也是取长补短,让其各自负责期间,但秉性心思也都得端正,她最看不得那些小门小户的作态,机关算尽太聪明总归是自得反噬。
唯独是霍将夜这混小子,平日说些混账话,却不恼人,更是个心性好的孩子,因此才纵容几分。
那二房不说,虽是官人善盐贩,但常年不在家,偏喜欢那小家里边的碧玉女儿,娶回成婚后常在外,因而那夫人也嫉妒多思,在外还收了个妾室,可不让人多思。
三房当家虽是常年在家,但是也是板正刚直,不懂得那些情调温婉,常是关乎自身领兵布阵,便是那大家闺秀也是被逼着硬生生小气偏袒,琴瑟和鸣让那石缸听取也是对牛弹琴一窍不通,养了个石缸脑袋。
他们这些妻儿多少也带些不同的缺漏,唯独是这看似最没有长处的长孙,幼年丧父,祖母丧儿,却也硬生生自个长的挺拔板正,起码正道没有走错,先前又让大房二房多照拂些,也算是缓和关系。
这孩子虽是外边名声不佳,到底知晓从小心性,清楚为人。
他们也不会乱瞧了去。
常年孝顺的,难料外边那般形容不堪,还懂得私下做些好事,的确是个好孩子。
也正因如此,祖母也有查过他手里边的那些经手之事,不过没有料到反倒超出预期,虽是平稳寡淡,到底是用人不错,也的确能做个甩手掌柜。
独独是他,才有她当初的几分识人善断,抉择果敢。
这些年来,祖母也没少为这些子嗣孙辈的事情操心,但到底还算过得去,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着,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那二房三房,祖母倒也不去过问了,多少是有些偏执辈蒙了心,二儿子那律法国规耳熟能详,多少也是看顾正事,家中的妻儿倒也少有联系,只有几分薄情,那妻妾也为这点薄情争的你来我往,闹得家宅不宁,若非自己在时还算收敛,若是家中无人,想必也是闹得摔盘子闹腾着。
她那三儿子,先前娶的是心悦之人,后来早亡才再娶续弦,偏偏哪方面都合适时宜,就是心上边断不干净。
起初那贤妻就连太夫人这位主母都喜欢,还是从小陪伴身旁长大的,两人也算作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便是科举从军,那女儿家也是热烈灿烂的很,主动前去送她那三娃,这般明媚的女儿家,当初也是在家中惹得温馨欢乐的很。
老祖宗当初其实也是想收她教导,只可惜太过命短,因此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青梅竹马,这样成婚媒妁也是常理。
那时的三儿可不似现如今这般刚直,多少还是青年心绪,也是实打实的喜欢的紧,日日归来殷勤照料,也不晓得那般狗腿,羡煞旁人的眷侣。
这三媳妇离去,也是让祖母伤心了阵子,毕竟多少还是上心重视,也让那从军成熟的将领多少是留下了几分阴翳。
方才从家中离去就得知出事快马赶回家中,一下马就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姿,那尚且经年熟悉的面容就在自己眼前逐渐没了生气。
那从军的三娃也心中方寸大乱,更是一气之下许诺此后不会再心悦谁,他要随着她去了就是,当即就被老祖宗一脚踹了倒地才清醒些。
这可给周围人才拦下不少麻烦,好不容易才各个来劝让他歇了这份心,让他振作些带着她那份活下去,别让老祖宗动气。
结果稳妥是稳定了,却也是实在听进去了,到底后来几年就守着那旧屋老物不肯离身。
可这该成婚也是需的,执着着就连祖母都出面要求,那三儿子才只是纵然答应下来,也不见后来半分喜悦,反而真就是装聋作哑驴耳朵看不见听不见,故作不知。
便是那成婚的喜事,也给闹得不大愉快,也就是这木鱼脑袋,便是那大家闺秀待着久了也受不了。
拜堂成亲也都是摆着一张臭脸,虽是知晓都是家中安排,但是那大家闺秀的谢氏起码是表面做足了面子,这般拂人面子的事情那三房也做得出来,当时也是被祖母凶了一顿,才算是态度好些勉强完成流程。
但是让他回到那屋里边,他又是百般不愿,反倒是被逼急了,直接仗着自己有武功就飞身越到那屋檐上边去喝酒,里边的谢氏用好言相劝妥帖几分也没把人给劝下来。
直到晚上夜寒,那谢氏也照拂妥帖,拿来衣袍披风给他用竹竿稍上去,才算是态度好些下来回屋。
此后也是在屋内与那谢氏约法三章,总而言之就是明面名头,也不多做模样,他向来秉性刚正,也不愿委曲求全,他还是守着他那些旧物过活,她自个过得自在就是。
但这说的轻巧,他不在乎名声,到底也并非是其他人不在乎,那谢氏本就是因家族培养,做足的大家闺秀,却被他这般闹腾一通,不单续弦,反而还落得不讨欢心的名声。
谁就算是忍了下来,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怨气。
就算是后面看在两族的份上,谢氏也将家中管治着井井有条,在外人面前做足面子,但到底也多少不太给他面子。
虽是性情温顺恭谦,到底不似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