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源于“生”、亦是“活”,这种悸动即是许久未见这等生而缘,是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但卿逸仍然是低眉垂目掩盖着,也浑然不觉方才的触动,只是墨守成规落座,甚至对于膳食也并未有丝毫的想法,不挑口,更不所谓。
只是此间,卿逸的念想也好似自觉般自问自省,好似将他割裂为而二者,又硬生生融合于一体。
他说。
他自知这份悸动会让他的灵魂陷入这份的狂热紧随之中,但自己仍然是一步一步的跟随期间,不紧迫威逼,而是徐徐图之。
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在察觉卿逸到不对,所以他本能地去抗拒一切会把他拉入这种万劫不复的局面,却同样被他所胁迫告知着。
对方的身份、目的也都无不简单,自己也承认自己想过要害他,引导他一步步走向深渊,在断崖边上自己仍在思虑是否要将他推入那万丈深渊,使其沉沦世间,他却好似自顾醒悟过来,轻而易举的脱身离开,反而在侧身回眸时对着自己一笑解千愁,当时、自己想要再推一把已然来不及。
……偏偏事与愿违,不知究竟是遗憾还是可惜。
忽的,念酒只是抬起眼眸,朝着自己这边望来,好在卿逸早已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听闻念酒清晰而沉稳的言语,语调并非是以往那般的清浅上扬,弧度跳跃的下潜沉沦,这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独特的特殊性。
在念酒论及自己先前想法时,却不知卿逸并未听闻,丝毫不知面前人的念想。
见卿逸的目光款款而来,念酒只是礼貌一笑,“既然道长觉得我这番作为无错,不若今日我们就去打听打听,也好知晓接下来的准备。”俗话说得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想要打好基础,所得到的消息也是有着一定的比率存在。
“好。”卿逸淡然回答,默许了念酒的想法途径,今时今日,卿逸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认真的,是真的认真,也是在作为。
毕竟论迹不论心,无论他究竟为何为目的,单既然有心,也作为,便算不得是该推下深渊的无辜之人,自己,下次也不必再使然。
既然卿逸答应下,念酒也就知晓此事也是十拿九稳,连连道谢几声,或许也是表达感激,念酒眉目真挚坦诚,这样的态度时日久了,也显得愈发完美,让人觉得像是假象。
想要戳破假面,将其推入深渊,却反倒反将一军,自己先沉沦期间,许像他而言,像念酒一直以来的承诺应许。
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时辰点点,碎叶斑驳,川流不息人潮涌动,岁月在期间又何止好几年,正因为在意而注重,也因而相信且作为,所以每次念酒的决定也都是庄重而认真的,或许正因为知晓在世道之中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人归根结底都是要逝去归零的,所以短暂时光,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拥有意义赋予,并且面向未来与现在,虽不止世间灿烂盛大辉煌明暗,却更想要远山傍水,细水长流。
这样也好。
原本在用膳之后、念酒就打算起身准备回屋整理一下就外出,与卿逸应答着好好的稍后片刻外出。
但毕竟刚刚了解到那些情况,也是注重略有偏差,更何况眼下也需外出,还得打算打算。
正当念酒还思索着之后要去到哪里才好,刚打算起身先行回屋之时,卿逸却忽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言语。
“你有道侣?”这话也暂时歇下了念酒思索前路的念想,只是见卿逸问话时语气漠然,听着也只是平平淡淡的声调,像似随口询问,心里难免也奇怪卿逸会主动关心起这来?
尽管当时卿逸是这样平平无奇问着,念酒虽然不明,到底也是因卿逸相助,还是稳坐回去诚然回答,只当是卿逸偶尔难得询问了,也就欣然回答:“对呀。”说时还以为卿逸是好奇起来。
果真如此,冥冥之中卿逸也能够估算料到几分,也能够测算出、到底……果真如此。
卿逸不知自己究竟为何问这番话,听到答案时却不免有些难以察觉的怅然,随即化为恶意,将自身显露表面。
他清楚自己能够作出什么,又是什么性情,但见到那人依旧是眉目温和,欣然畅意的回答,他还是默默的起身、准备先行一步在客栈外等候。
只不过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卿逸终究还是顿了顿步伐,默默而安静地从锦囊里面拿出了一只布老虎。
可能是上次在看到念酒对这感兴趣时,卿逸也就在念酒离开后付钱买下了,或许卿逸当时不懂念酒并未有子嗣,又为何要这玩意,像是孩童喜好,又偏心性单纯,但左右理解些的解释也是轻而易举,青年不过随心而动,因此按捺着不知明的心绪买下。
只不过念酒也并未知晓,在看到卿逸的举动后,稍许意外、还是抬眸打量了一下卿逸,好似第一次见卿逸这样举止。
就在卿逸察觉有些不稳妥时。
念酒却是忍俊不禁,眉眼轻弯:“你从哪里带来的?”言语上扬,并不是不好的心情。
或许这个时候念酒已经知道,是上次自己赶集的时候看到的,布老虎啊……
不过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细心,念酒只是道谢一番,想着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也就收下了。
左右不过礼尚往来,之后再替他买几套衣裳就是,念酒想得简单也就不会自寻烦恼,虽算不得君子之交,到底也成道长之际,礼尚往来。
念酒且回屋收拾了下,在之后打理完一切准备外出时,又稍稍迟疑,暂且将那布老虎放在包袱之中,随即携剑外出,就见卿逸已然在门外候着,欣然颔首答谢。
“劳烦道长等候,方才耽误了片刻。”念酒这举止,时疏时亲,也难以定夺。
既如此,自己也不该乱了举止,铭记在心。
见念酒外出佩剑时,卿逸不过默不作声的移开了目光,顺遂寻迹找到一处路径方位,与念酒汇合而行,就一同走出了客栈。
此时还算夜明月露,街上掌灯,摊贩叫卖着依旧喧闹,不过多时、还是热闹的很,尚且寻人少见,多则是傍身之人,人流如织,皆明彼此擦肩,是为不凡,就像是玄轩所证明,世间能人异士不少。
只是,在邻城三十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都能够受人敬仰爱戴,会主礼待,而在繁都则是能人中的能人,大有人在,一万人中便有一千人,十里挑一,足矣证明。
佼佼者当中的出众者,排列首行,年纪尚轻,才算得上是在繁都方且能有一席之地,繁华入眼,也正如周遭所见,人是,物亦然,景则更甚。
不过方才外出,不过片刻,在街上所看到的眼花缭乱与熙熙攘攘的确是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意,定力不深也容易迷失期间,也可谓是一场论心的考核,也是对道长的首次考验,可否静心,不受外界乱心。
此次外出无需太急,念酒心定静宁,虽明白先前处境与此时天差地别,所处不同,但仍旧平常心对待,对于物欲无欲,且凭心之。
在街道上顺着闲逛时,也还会多聊上几句无伤大雅的先前适宜,更提及了刀行策先前的财富宽裕,原道是如此而来的大方,难怪不得。
小地方与大繁华的区别,或许有的人从不在意,有的人却耿耿于怀,这也是源于出身乃至后续的心态而定。
外面毕竟人多眼杂,要事不好谈及,讲些闲暇逸事倒得趣,眼下时辰闲暇,念酒也难得打趣得当,说完刀行策后也稍许消停。
恰逢卿逸也不知是为何忽然对念酒的道侣感兴趣起来,念酒也许是觉得卿逸与刀行策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表面,又有几分拉郎配的好意别扭,所以就好心认为、打算取取经来着,大致就与卿逸讲了一下自己与道侣认识经历的简括,大概说来,或许也就是在缘衣大陆相遇暂留,也在学塾习识几月,经历了一系列种种之后表明心意的,得到了认可后,也在一起一段时日、经历诸多。
如今想来,当真是感慨万分啊,经历后方才知晓,念酒豁达而望,似洒脱似留念。
时过境迁,如今望去,也才发觉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不过卿逸知晓念酒之前说过他并非是大陆之人,而是外来,所以对于这样……卿逸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外陆之人,相逢相知,难得见闻,更有担护,亲友认可,的确罕见。”这已然是卿逸能说出最好的词汇了,倒也的确发自内心。
可以在这里寻道侣,并且相伴相知,的确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