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年也没见过他,凌诩推测他爸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让他进公司历练的,只是没想到他租的房子离得还这么近。
他本来今晚约了小男友,结果事发突然,那孩子哭着给他打电话说组织部要开会不同意他走,他们只能把约会时间改到了明天,凌诩还乐得轻松了。
只不过现在也不早了,十二点了,学生寝室早关门了。
“你晚上住哪?还回学校吗?”凌诩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问出口了?
和他的长相一样,他从来都是个冷漠的人,难听点说,就是不管别人死活的伪君子,通常情况下,不小心问了这么一句话,对方是会要求跟他回家的。
“跟上次一样,找个酒店对付一晚。”不等他回过味来,宋航已经给出了答案,顺便把他上一次的疑惑一起解了。
听他这么说,凌诩反倒不愿意了,他把眼睛一挑,问:“你面前就有一个选择,不收钱还包吃喝,不心动吗?”
宋航含笑甩头:“算了,我怕你收其他的东西。”
“就算感谢你今天帮我解围了。”
“那一晚上可不够。”
凌诩也乐,刚好老板端了一盘烧烤和一扎啤酒上来,饿狠了的宋航仍能慢条斯理地往嘴里一塞一大口。
啤酒起子从托盘底部露出了一个小角,凌诩一手挡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去磨起子出来,宋航见了,抽个空问他:“你这样能吃得了东西吗?”
“好问题。”凌诩终于拿出了起子,开了两瓶酒,往他面前放了一瓶,“给。因为你,我把外带改成了堂食。”
“那……”
“没关系,反正沾了烧烤味道,这头发也是要洗的。”
凌诩无所谓地说着,果真自暴自弃似的放弃了搂头发,开始撸串。
“别!”宋航难得惊呼一声,生怕他糟蹋了自己的头发,“你注意点。”
“啊?”
“要不,打包去你家吃?”
看懂宋航视线的中心点,凌诩轻笑。“好啊。”
等老板上齐了所有的菜,宋航豪迈地用刚从隔壁超市顺来的塑料口袋一股脑装了进去。
两个二十岁的男孩,在初夏的的夜里,吃着烧烤喝点啤酒,吹着悠悠的晚风,走在寥落的街道上。
凌诩很惬意,至少他今天过那个漆黑的小巷子不用再撒丫子了。
宋航没有嘲笑他怕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怕黑,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秘密,他和凌诩满打满算认识才三天,不够他探寻更深层次的话题。
走进黑暗的一瞬间,凌诩还是下意识抖了一下,宋航把两个袋子都拿给他让他提着,他一手拉着凌诩,一手打着手电,快速通过巷口。
出了来,两人自然地松开手,凌诩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宋航踢飞了路边的一颗石子,回道:“她来看我打球,顺便表白的。”
“昨天?”凌诩疑惑地问,“你不是没机会打球吗?”
“使劲戳人伤疤,还真配得上你这副刀子似的样貌。”宋航玩笑似的说,“是在我从图书馆出来之后,我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等了多久,就顺势答应了。”
看起来他倒不是特别在意那天的比赛……
“在跟你表白的前几个钟头,她也问过我了。”凌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短短三天之内,他就把宋航当做了可以深交的朋友吗?
宋航理解地说:“你想说她只喜欢我的脸是吧?没关系,她很漂亮,我也不吃亏。”
“当然漂亮,她可是我们金融系的系花。”
“说起系花,难道没人说过你更适合这个称呼吗?”虽然是铁直男,但宋航说话一向很大方,
不久前,才有人和他说了同样的话,凌诩冰冷地勾起唇角:“我不喜欢有人说我像女人。”
宋航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说:“那就不说了,刷卡,进门了。”
他完全没把凌诩当成个gay来对待,或者说在他的眼里,所有男的都是兄弟,这么对话还是保守了。
三室一厅的房子,布置得很简洁,两间次卧的门常年关着,大晚上的,凌诩也不想去收拾,他家除了刘聪偶尔上来,就没接待过其他客人了。
宋航十分自来熟地在餐桌边坐下,把还没融成一团的烧烤都放在桌上,凌诩从卧室拿了发帽出来,弯下腰在橱柜里找了几个稍微大些的碟子,趁他扎头发的时间,宋航把烤串都摆进了碟子里。
为什么他会做得这么自然?凌诩愣了一瞬间,他看着宋航的后脑勺,心想,这或许就是相逢恨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