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了眼伤员身上愈合的伤口，起身，重新调动咒力发动起反转术式，她的目光停在那些逐渐愈合的狰狞伤口上，没有询问，没有质疑，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聊家常。

“那就拜托你了。”

****

“所以，现在是要让我听你指挥？”

五条悟后撤一步避开使徒的镰刀，颇有闲情逸致地询问起来。

“您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耳麦里泽诺回答得滴水不漏，换来五条悟弧度更大的笑。

“嗯......要是你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或许会考虑一下哦？”敲敲耳边的通讯耳麦，五条悟的表情称得上是愉悦。

“虽然在‘记忆’里体验过不少次，但亲身感受还是第一次。”

“所以还能有别的东西吗？比如说那个叫‘ego’的东西。”

“......”

泽诺叹了口气。

看起来，五条悟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知道了不少东西。

......是“白夜”做了什么吗？

心里已经开始飞快构建起多种可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立花慎一对泽诺术式的开发和研究并不完全，那些数据显然也并不具备绝对的真实性，但他有句话并没有错。

至少在这座由泽诺的记忆和咒力构建而成的建筑内，他的确拥有着无限接近于“神明”的力量。

手指翻转，不同的空间开始反转、衔接，分散的使徒被困在低层的部门内，与伤员隔开，尚有战力的人顺从泽诺的指引，来到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真的没有那个可以给我试试看吗？”

五条悟挥手掀翻紧追不舍的使徒，再次一发咒力冲击让对方安静，嘴上依旧分毫不让。

......有这种实力还要什么ego。

泽诺忍不住再次叹气，这次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片刻。

“最强”的含金量有目共睹，实际上五条悟的攻击对“白夜”而言并非完全无用，看似毫发无伤也不过是表象，在只有泽诺能看见的视角里，白夜的血条已然下去了小半，只要用对攻击方式，攻下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数值真的不会破坏游戏平衡吗？

属于玩家“X”的记忆发出真诚疑问，泽诺只能缩了缩手指，将上浮的那部分“自己”重新压下。

“您最好避免使用‘领域’和‘虚式’，”

能看清“白夜”血条变化的泽诺提醒道：“这些攻击会让‘白夜’恢复伤势。”

五条悟挑了挑眉，显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要唱反调的意思，和那时陷入幻境时一样，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停下手中已经开始构建的术式“茈”。

“真可靠啊，泽诺。”

“承蒙夸奖。”

多次组织镇压行动的主管显然对整个流程轻车熟路。

时间差不多了。

默默计时的泽诺按下通讯键，让所有尚且清醒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身上的咒力再一次沸腾，自“白夜”出现后就陷入恐慌的咒灵身上无一例外地被剥离出一部分力量，最后在泽诺手中显出身形。

没有丝毫犹豫，这些新生的咒具被分别送到了还有战斗能力的人手中。

以前要装配“ego”可没这么轻松。

自己调侃了自己一句，指挥却并没有中断。

丰富的经验让这只临时组建的队伍很快就熟悉起来，护具类型的咒具让他们至少拥有了能够与使徒周旋的能力，灵活机动的配合相当适配这场战斗。

腰腹用力翻身躲过下劈的镰刀，手中的太刀泛着冷冽的寒光。亮粉色的刀身缠绕着浓郁的咒力，如同火焰般跳动，看似柔软的颜色，却无人敢质疑它的锐利。

然而此刻，比其刀身更亮的，是少年的眼睛。

昔日的温柔悉数化为寒芒，隐藏在深处的疯狂初现端倪。

“我会，保护大家。”

透过屏幕将一切收入眼中的泽诺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粉色刀身上的气息显然属于名叫“里香”的咒灵，即使不询问，他也能从中推理出大致情况。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多一点，泽诺下意识看向腕间的红线，金色的眼眸有瞬间地迷离，很快又抽离，齿间却不受控制地轻咬着一小块腮肉，轻微的刺痛感恰到好处地提醒他。

“怎么，要先拍照留念吗？”

五条悟的声音从设备中传来，“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吧，”

“还有要做的事不是吗？”

......

脑海中闪过一双眼睛，泽诺定了定神，有些紊乱的呼吸瞬间平息下来，所有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消弭。

“五条先生，”

“在哦。”

手心突然平添一份重量。

流畅简约的线条，反复绚丽的花纹为金属的外壳平添一份独特的艺术性。

——这是把造型相当漂亮的枪。

“......哇哦。”

惯用咒术的五条悟显然也不常接触这类武器，毕竟比起只能对普通人造成威胁的枪械，显然是他的术式更加有效快捷。

但这并不妨碍五条悟拿到东西后的兴奋，他摆弄着手里的“新武器”，尝试用“六眼”去解析。

“您可以试试看这把武器，”泽诺敲了敲桌面，“或许，它会很适合您。”

“最强”本身就拥有不输任何武器的力量，比起那些可能会影响他发挥的东西，或许这种不需要技巧的远程武器更适合他。

“真有趣。”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更盛，抬手，对准高悬的“白夜”来了一枪。

幽蓝色的子弹没入“白夜”的身体，看似没能造成伤害，头顶上下降的血条却不会骗人。

能对“白夜”造成相对可观伤害的武器不仅稀有，连使用起来也相当苛刻。这把咒具实际上也是泽诺的术式和立花慎一研究的产物，与其极高的威力相对的，是其相当恐怖的后坐力，压缩咒力作为子弹的枪械拥有着不合理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使用难度，除了伊芙外，他们没能找到第二个可以使用这把枪的人选。上一个试图驱使它的咒术师结果是被崩坏了半边身体。而现在泽诺看着屏幕中“活蹦乱跳”的五条悟，倒不觉得有多意外。

“无下限”有可能被复制出来吗？

脑海中升起这样的想法，很快又消失。

得到心仪咒具的五条悟很满意，证据就是他释放术式的速度更快了。子弹和术式的交叉冲击足够筑建起一道极其难突破的重火力防线，而泽诺的预判和提示显然能够让五条悟规避所有的致命击。

“白夜”煽动翅膀，释放唯一必然击中的攻击。

“啧。”

不爽的咋舌，甚至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发出的。

“不必担心，”泽诺垂眸，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移动。与其他使徒周旋的人员被指引着退至狭窄的电梯口，随即是锁定、瞄准、射击。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精准地射入身体，受“白夜”影响几近溃败的神经又再次坚定。痛苦逐步消减，连同伤口都一同有了愈合的趋势。

“哈，很不错啊泽诺。”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显然能比其他人更清楚地感知到这一枪带来的效果，不必超负荷运转反转术式显然能够减轻部分压力，也能够更加将注意力放在“进攻”上。

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不是吗？

这样想着，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枪，眼神定在“白夜”庞大的翅膀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啊顺带一提，”

“你喜欢肯○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