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力量穿透“无下限”试图搅碎他的身体,崩坏的血肉眨眼间就被反转术式修复。而他本人面色如常,甚至能笑着反手再次发动攻击。
“看样子你的招数对我也没用啊。”
意识到什么的守卫使徒撑开那双本以为只是装饰的翅膀,在比“白夜”略低的地方向五条悟挥出镰刀。
“啧,烦人的家伙。”
没时间花在这种东西上了。
调取咒力,挥手,再次一击杀死这两只碍事的家伙。抬起的镰刀短暂蓄力后还未落下就已结束,五条悟收回视线,转向半空中伫立的“白夜”。
“请不要松懈。”
一柄细剑从地面被精准投掷到他身后,正好挡住上扬的镰刀,让这次的攻势停滞片刻,足够五条悟顺利避开这一刀。
完成最后一次挥刀的使徒缓缓倒地,从半空摔落发出一声巨响。
“哈,总算来了啊。”
五条悟眯起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站在地面的泽诺。
“久等了。”
泽诺微微颔首,视线移开落在了称得上是安静的“白夜”身上。
曾经的记忆再度复苏,泽诺甚至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令人怀念.....”
驱使咒力应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理论上,这世界上并不存在着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所拥有的能力的人。
这点对于泽诺来说也同样适用。
过往再次翻涌,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和衡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该怎么做。
“嗯?终于要开始了?”
通过“六眼”察觉到什么的五条悟哼笑一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不算陌生的,半透明的虚影自他为中心轰然而起,青蓝色的火焰跟着燃烧,高涨。一座不明建筑的虚影从他脚下节节攀升,笼罩四周,深入地底。这一刻他的双眼褪去一切冗杂的情绪,金眸中掺入一抹蓝绿,本该称作温暖的色彩显得冰凉死寂。
随后天地扭转,原本空旷的废墟变为了狭长的走廊,自然到好似舞台剧切换成全新的布景。金属的地板与墙面衔接、延伸,生物科技与机械在这里得到充分融合,但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记得每一处金属衔接的痕迹,记得哪处曾被谁人的血液染成鲜艳的红。
“........噗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认出这是哪里的五条悟放声大笑,略微看了眼标识和灯光就轻车熟路地离开了走廊,大步跨进了电梯。
刺耳的警鸣,闪烁的灯光,惨叫与呼救混在一起刺激得人心口发紧。
但这幅场景于他而言并不算陌生。五条悟甚至有闲心哼起了不成曲的调调,看着电梯的指示面板等待着电梯到达时的提示音。熟悉的场景激荡起情绪,不再被压制的咒力在身体各处自由运转、流淌。他看着指示灯缓慢跳到目标楼层,电梯轻轻颤动后停止,金属门板打开,原本被隔绝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自不远处响起。
“哈,”
抬脚踢了踢鞋尖,五条悟分开双腿在电梯有限的空间内做起了拉伸运动。“那么接下来......”
腿部肌肉骤然紧绷,白发下的蓝眸锐利到不可置信。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顷刻间穿过整条走廊,只残留下一道蓝色的流光。
丰满庞大的羽翼几乎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两位使徒手持长镰在其身侧拒绝一切外来的威胁。
纯白的睫羽扬起轻微的弧度,流露出称得上是愉悦的弧度。五条悟的速度不减反增,咒力的输出量在瞬间飙向峰值,一发术式轰向悬于半空的“白夜”,自身脚下一转,稳稳停住。
声势浩大的一击,但显然没能对“白夜”造成应有的致命伤害。
“这算是,宣泄?”
突然响起的广播在短暂的杂音后尽职尽责地将那边人的话语全部传达。五条悟闻言笑起来:“啊,硬要说的话,算是个行动开始前的信号弹吧。”
“仪式感很重要啊,这可是我身为前辈的宝贵经验。”
广播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很轻,但足够被五感敏锐的五条悟清楚地感知到,这时他才真正感到点意外,眨了眨眼睛,试图透过通讯设备去看另外一边的人的表情。
“......看来你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
那头没有回应,五条悟也不恼,自认十分善解人意地没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头重新打量起单元内的“白夜”。算得上优美的吟唱却压得人感到窒息,混合在警鸣里只让人觉得混乱又刺耳。
“这次就不算你旷工了,但迟到,也是要扣绩效的。”
“所以,要好好‘戴罪立功’啊,泽诺老师。”
****
泽诺站在指挥台前,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所有单位的实时画面。掠过那些或失去力量只能迂回躲藏的伤员、或苦苦支撑继续和使徒周旋的人员,他将目光停在培训部的中控室内。
......太过熟悉的画面与场景,
以至于刚刚才从“结界”中脱离的他甚至有些回忆和真实交织的恍惚。
但这并不妨碍,或者说,这反而能够为这场战斗再添上一份胜利的筹码。
——毕竟越是这样,对于曾经、对于这家公司就更加熟悉。
【......你真的明白你这家伙拥有着什么力量吗?】
立花慎一痛心疾首的谴责还历历在目,【控制、提取、利用.....】
【到底是什么咒术才能将这几种能力统合.......】
立花慎一揪着头发,眼神发直。通宵处理分析数据让他眼眶有些泛红,配合这幅冥思苦想到有些焦虑的神情,看上去的确像个被压榨的可怜人(也许不是像)。
【……虽然不想承认,】
立花慎一捏着文件夹敲了敲桌角,虚着眼睛看向一脸淡定翻看着文件的泽诺,
——【你简直就像是‘窃取’了‘神’的能力啊。】
......只是一群人的执念与反抗罢了。
回想起那段对话的泽诺居然有些遗忘自己当时的心情。与之相对的,有些东西则被他刻入灵魂般深刻清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座设施。
鎏金的双眸闭上又睁开,手边的一切都在他最顺手的地方。连思考都不需要,仅凭肌肉记忆就能够驱动这具身体完成一项又一项繁琐的操作。安全程序被关闭,指间抬起将准星对向屏幕一角的人。
****
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到了一间疑似研究室的房间的家入硝子搀扶着伤员,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这给我干哪来了?
伤口处爬上轻微的瘙痒,她抬起手臂,低头观察腕间的伤口,狰狞的裂口缓慢愈合,新生的皮肉隆起,增生组织预示着她的伤势正在好转。
子弹上膛的声音,来不及分辨是从哪里传来的,家入硝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伤员一起蹲下躲进房间内的这些不知用途的机器后。
可惜她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流光飞快击中她搀扶着的人,浅色的光晕散开,有些熟悉的情况让她的表情严肃的可怕。
没有丝毫犹豫,家入硝子蹲下身子依次查看身边所有伤员的情况。令人讶异,她没能在伤员身上找到新伤口,甚至正相反:
“......致命伤都稳住了,”
手指停留在被血液浸透的绷带上,家入硝子按捺住此刻作为“医生”的求知欲和探索欲,扫视一圈后将昏迷不醒的伤员移到了房间内的长椅上。
做完一切后她才发觉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不知何处而来的痛苦也在逐渐缓解。
不是错觉。
家入硝子看向伤员们即使陷入晕厥也因痛苦显得扭曲的脸庞,无意识皱起的眉眼逐渐平复,象征着伤痛的平复与远离。
“一时情急,擅自行动了,抱歉。”
房间内的通讯设备传来泽诺的声音,家入硝子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找来源,却没能成功。视线在这间被紫色灯光照亮的房间内来回几次,最终只能放弃,抬头看向了被奇怪的线路覆盖的天花板。
“是你做的?”
家入硝子拍了拍自己被血弄得乱七八糟的外套,干脆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应该谢谢你,”
白净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一点血液,在她的眼尾变成另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否则这种伤势我救不了他们。”
设备那头没有声音,家入硝子偏头放松身体,长发从肩侧滑落,她依旧是平静中带着点慵懒的样子。“看样子你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