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见好友如此也是心急,将之前他们讲的所有细节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希望能从中想出别的路子来。
相比之下,周闻却是一脸轻松,有了箫太傅做靠山,何愁弄不死凌风澈这个臭小子!
萧太傅站在上首,神情肃穆,教人看不出心思,可一旁的箫雁舟却一脸灰白,他太清楚父亲的为人了,于是索性也不再抱有希望,只闭着眼睛等待最后结果。
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想,箫太傅躬身向成玄帝行礼,动作恭敬自然,“陛下之意臣深以为然,凌大人少年神探,屡破奇案,品行端正,洁身自好,如此良才绝不会是杀人之人,更何况凌大人所交证据充分确凿,反而是吾儿之前提交的证据,并不足以判断事实真相,有失偏颇,此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因此老臣以为凌大人无罪!”
万万没想到箫太傅会帮着凌风澈说话,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而凌风澈和箫雁舟却好似都猜到了一样,只是一人面色平静如水,另一个却是满脸自嘲颓败。
成玄帝也似乎被这个结果惊讶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换上了一副满意的笑脸,“既然太傅也是如此认为,那朕便当场宣布凌风澈无罪,严州徐显一案京畿司协同刑部一起督办,务必抓出真凶,另则严州金矿失窃一案一并交给刑部彻查,势必追回朝廷损失!”
宣布结束,众人一起下跪领旨,凌风澈跟着谢恩,至于箫雁舟,虽然成玄帝并未怪罪,但这事迟早要穿到大街小巷上去,到时候箫雁舟只怕就要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一想到此处,凌风澈不免看向一样跪在地上的箫雁舟,只见温润如玉的公子,如今脸色苍白,形容颓败,犹如高山上残开的雪莲,虽努力坚持着自己的高洁形象,但终究抵不过风雪倾轧,逐渐显现出来衰败的样子。
成玄帝了结了此案,凌风澈也官复原职,众人恭送成玄帝回殿休息后,便也一个个鱼贯而出,凌风澈经过箫太傅身边时还是躬身行了一礼:“多谢箫太傅仗义执言。”
萧太傅却笑着摆手,“凌大人不必客气,本就是证据确凿之事,箫某不过是如实回答,并未帮上忙。况且老夫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与你父亲又是故交,你的为人品性,老夫清楚的很,绝不会做出杀人之事,老夫相信你。”
说着,他扫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自家儿子,“雁舟此次行动确实鲁莽,也实是他从未断过案,不知道查案还需人证物证,仓促判断实在是不该,在此老夫也替吾儿向凌大人赔罪,万望海涵。”
说完,箫太傅便深深鞠了一礼,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凌风澈自然不敢轻受,一样回了一礼,“相信箫大人也只是查案心切而已,凌某理解的。”
互相客套完,凌风澈只觉心累,便以腿伤不适为由,匆匆离开了大殿,只剩下箫家父子连同周闻三人留在了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大殿不是说话之地,三人转出去了一处僻静之所,屏退了宫人之后,周闻又放出暗卫在四周警戒。
刚准备开口,就见萧太傅一个巴掌拍在了箫雁舟脸上,神情全不似在大殿上那般和顺,眼神凌厉愤怒。
而箫雁舟也被这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便是出离的怒火和不甘心,“父亲是在怪我给您丢脸了是吗?还是在怪我没把事情办好?那凌风澈本该在严州城外就该死了,我当时都已经计划得十分完美了,甚至为此连他畏罪自杀的遗书都让人伪造好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伙人救了他,要不然他早该身败名裂,客死异乡!父亲,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啊!”
“闭嘴!”
萧太傅一声断喝,止住了箫雁舟的胡言乱语,他一手指着还一脸倔强的箫雁舟,简直气到了极点。
“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那一点狭小心胸的阴私!我为何一再阻止你设局嫁祸凌风澈?为何在你伪造他畏罪潜逃,回京复命时称病不出?那是因为我一早就算准了你根本没办法成功!那凌风澈查案手段了得,经验丰富,若不是中了毒哪里会轻易被你拿捏住了,你有没有想过但凡他没喝那杯毒茶,你是绝对不可能在抓住他以后,得到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的!更不用说还想在半路上杀了他来掩盖真相了。你以为那京畿司是吃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