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唯独箫雁舟明白,他们两个绝对已经回到了京都城,并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躲着。
周闻坐在箫府书房客座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借着茶盏的遮掩,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眉头紧锁的箫雁舟。
人生的顺风顺水早就让周闻养成了刚愎自用的性格,即便之前在云未行那里吃了瘪,可后面他派出去的刺客回报云未行两个人从悬崖掉了下去,极有可能已经死透了,这便让周闻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便肯定云未行他们必然死无全尸了,也因此眼下看箫雁舟依旧不死心的在查看各地暗线传来的有关云未行两人的消息,周闻便有些嗤之以鼻。
“要我说,箫公子实在担忧过头了,那些假冒之人不过都是些觊觎赏金又没什么头脑的杂碎罢了,故意在那里凑热闹,箫公子何必在意这些。再说,那悬崖我也去瞧过了,那般高度就是天上的神仙掉下去,也得被谷底的巨浪给拍死,更何况那两人在掉下去之前便身受重伤了,决计是不可能还能活下来的。”
周闻讲的信誓旦旦,一副过来人的老道精明。
箫雁舟却横了他一眼,复又看向手里的信件,他本就不喜周闻这种靠诬陷旧主而登上高位的背德之人,更何况他手下掌管的无踪楼杀人无数,虽然其中亦有父亲授意,但如父亲那般伟岸高洁之人,有周闻这等小人跟在身后,简直就是一种玷污。
所以他看见周闻露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模样,便觉得恶心反感至极,简直多看一眼都嫌脏。只恨如今还需要借助他在无踪楼的势力暗中调查凌风澈的下落,否则他才不愿意出面与之斡旋。
箫雁舟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就是因为有那么多假冒之人的出现,才让我觉得那凌风澈二人绝对没死,设想一下,若是此二人真的已死,那就算赏金再多,又有那些没脑子的会主动却假扮两个在通缉的逃犯呢?”
周闻一噎,脑子转了一番也反应了过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箫雁舟继续道:“我着手派人调查了一番,那些假冒之人除了个别跟风的,剩下的多数都是凭月晚照楼还有悬梁会的一些盗贼假扮,那凌风澈的跟班云未行,听说之前便是悬梁会的一员,与凭月晚照楼的东家似乎也认识,这两个地方的人出手暗中帮忙,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两人没死,所以故意遣人假扮,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让那两人顺利回京,只怕眼下那二人早已进了京都城,藏在阴暗之地暗中窥视。”
箫雁舟一想到这潜在的危险,便觉烦躁不安,手中信件都不知何时已经被攥成了皱纸。
“周将军手下能人无数,不如便由无踪楼暗中调查那个凭月晚照楼,尤其是那个叫月通天的,此人与云未行关系颇深,说不定能从此人身上抓到什么线索。”
箫雁舟决定将这个矛头指向周闻,目的便是隐藏自己,他担心凌风澈会活着回来,便不能自己出面,之前在严州城外虽然失手,但毕竟没有其它人证物证,纵使凌风澈跟他的一众跟班指认,只要没有证据,圣上就算疑心,也无法治罪,但是如今他们在京都城,天子脚下,眼线众多,他自然要小心为上,像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周闻这个人去办最合适。
而周闻听到这个命令,心中自然不服气,抬眼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箫雁舟,心里不住嘲讽:若不是你小子是箫太傅之子,单凭方才那几句话,老子便能将你满门屠了。
只是他尚且有把柄在箫太傅手中,自己又是依附于箫太傅的背景而活,就算如今萧太傅不愿插手这件事,但是他既然默许了自己与箫雁舟见面,便是要将此事全权交于箫雁舟处理,自己就算在辈分上算这小子的叔伯辈,也只能忍气吞声,听他随意调遣,实在叫周闻心里万分憋屈。
不过尽管周闻心里骂娘,面上还做出一副慈祥和善的样子,笑道:“自然自然,箫公子有命,在下当然全力配合,毕竟……”
他笑着在自己跟箫雁舟之间比划了两下,“毕竟我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箫公子有事,便是在下有事,也是无踪楼有事,那云未行跟凌风澈,在下定然将他们牢牢抓住,免得破坏箫大人的大事。”
说完他悠哉悠哉地虚摆手,深深看了一眼有些蹙眉的箫雁舟,施施然离开了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