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这双腿啊,之前便受过重伤,将将养好,便又伤了,后面又坠崖伤了经脉,大出血,已经有些伤到了根本。”医圣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凌风澈的伤口换药包扎一边说着。
凌风澈虽然疼得脸色惨白,不住发抖,语气却十分平静,“是晚辈自己不小心,即便是没了这双腿,晚辈也无话可说,如今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觉得医圣这般讲,大概率是在安慰他,让他尽量不要对治好腿抱有过高的幻想。
结果医圣却察觉不到这些,自顾自对着云未行道:“你小子这几年手艺生疏了呀!就这样的伤口还缝得歪七扭八,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来的精细。”
他丝毫不给面子地数落云未行,气得他哑口无言,也担心凌风澈会因此怨怪他手艺不精,不过这边医圣却接着道:“不过也幸亏你及时将断了的经脉给续上了,方才不至于让整条腿失了血气,如今再好好调养,虽然未必能如以前那般灵活倒也不妨碍日常行走。”
一听这话云未行心里还有些失落,本以为有师父出手,凌风澈的腿必然不会有事,结果到底还是差强人意。不过凌风澈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如此多谢前辈费心了,凌风澈铭记五内,将来若有差遣,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之事,凌某言出必行。”
老者闻言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摆手笑道:“你这小子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古板固执。放心好了,老夫我啊,本就是医者,遇见病人如何会不救,更何况你是我徒弟的朋友,老夫又怎会计较这些?”
凌风澈还是再三言谢,老者无奈,只得笑着应下。
凌风澈望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的云未行,只见他卸去了伪装,容貌俊美,白玉一般的脸庞如此才跟他颀长匀净的身形匹配上了,原先那张蜡黄的脸,虽乍看不出端倪,但总觉古怪,好似更该是个弯腰驼背的痨病鬼身形,如今这样才算是顺眼。
他缓缓开口问云未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的身份可有人知道?”
云未行原本在看自家师父清理伤口的手法,打算学好了之后给凌风澈换药,闻言一愣,随即面色逐渐严肃,“我父亲当年获罪是因为有人以密信检举他私通敌军,意图谋反,那封书信上有我父亲的私章和虎符印记,这才定下罪来,可我父亲的私印和虎符向来藏在隐秘之地,除了我父亲和我母亲,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那封密信上的印信绝对是伪造的,可当时不知为何,一直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在大牢里认了罪,承认了那封信是真的,然后就在狱中自尽了。”
说到此处,即便过去多年云未行依旧还是觉得心中疼,如鲠在喉,平复许久,又从怀里拿出几封书信,都是当年靖安王写给亲妹妹慧贵妃的书信,内容开头便都是向先帝问安,然后便是兄妹间的家常寒暄,间或提及几句边关战事,也大多都是报喜不报忧,也会偶尔问及妻子孩子,也是言语温暖,怎么看都是一位温情坚毅的好将军好兄长好丈夫。
云未行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父亲的家书,即便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在看到父亲在信中问起云儿乳牙可掉否?他依旧会眼眶泛红,别过头去不让人瞧见。
凌风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便也假装没看见,只低头认真看着这些信上的印信。
“虎符在父亲回京之后就被收回,只剩下私印,当年父亲知道自己回京凶多吉少,便将私印秘密交给我姑母慧贵妃保管,若出了事,便由姑母拿出私印调遣父亲培养的暗卫,尽力周全。只可惜姑母却在我父亲被关进大牢之后就被人毒害了,私印和书信下落不明。”
听到这,凌风澈皱眉,“下落不明?那这些书信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云未行从怀里拿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玉佩,递给凌风澈,“还记得上次皇陵后殿失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