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接近严州地界,天气也越发变得异常,明明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便狂风大作,黄沙漫天,子午心疼玉井,便叫她躲进车厢里,自己在车前赶马车。
忽然一阵剧烈的雷声从半空砸了下来,吓得众人心头一紧。
箫雁舟将车窗微微拉开一条缝,只见大路两边半个人影都没有,只见狂风席卷着黄沙,吹的路边的胡杨几乎折断了腰。
这严州地处西北,地质干旱少雨,土地贫瘠,黄沙满地,可谓半年烈日半年沙,若非地处边界贸易繁荣,只怕根本没人愿意待在这苦寒之地生活。
只不过这往日一向不下雨的地方,如今却突然要下起雨来,这阵势可比寻常还要可怕的多,眼看着头顶黄沙之上,是满天黑沉的乌云,卷杂着隐隐雷电,简直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箫雁舟赶紧把车帘压下去,转身却见凌风澈脸色苍白,坐在车厢角落里闭着眼,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适,雷声一响便越发白了几分。
“凌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玉井正给凌风澈盖毯子,闻言看了一眼云未行,眼神紧张。凌风澈的旧疾除了他们还有舅父便再无人知道,若是这时被箫雁舟发现,只怕不妙。
凌风澈此时意识尚在,也听见了箫雁舟的问话,强打起精神来,睁开眼道:“没什么,只是稍感不适……”
话音未落,云未行强先坐到他旁边,遮住了他一半的身形,冲着箫雁舟便唉声叹气地解释道:“哎,箫公子应该也听闻前段时日刑部大牢炸了的事情吧?”
他表情痛心疾首,见箫雁舟点头,便越发激动,“我们统领的伤啊,就是那时候为了救我才受的,本也快好了,结果就在前几日,又有一伙刺客想要刺杀一位重要的证人,还用迷药迷晕了我们,统领为了救下人证跟弟兄们,只身对敌,那是英勇无畏!”
说到这儿,他还做出一副崇敬万分的样子,仿佛往昔英勇还近在眼前,但话锋一转,又哀哀戚戚起来。
“只可惜那些刺客是跑了,统领也因此伤势加重,宫中太医说,这伤要想治好容易,可病根却难除,将来只要阴天下雨,统领的腿就会疼痛万分,如蚁蚀骨般锥心。”
他神色凝重可怜地看向凌风澈,假装没看见凌风澈略带威胁的目光,继续把戏演到最后。
果然,箫雁舟闻言当下也是惋惜关心不已,忙道:“原来如此,凌大人英勇高义,实在让人佩服,眼下距离严州已经不远,雷雨将至,难免颠簸,请凌大人且先忍耐一下,等快马到了严州境内,赶紧找一家驿站歇脚,再速速延医诊治。”
说罢,他又赶紧开门嘱咐子午再赶快些,显然十分着急凌风澈的病情。
云未行与玉井对视一眼,都各自窃笑,同时也放下心来,倒是凌风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云未行,反倒没发现自己一时竟有些忽略车厢外轰鸣不绝的惊雷。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暴雨下来之前赶到了严州城外,只不过抬眼看到严州城匾额的时候,众人都一时以为这里莫不是座死城?
暴雨将至,黑沉沉的雷云积压在严州城上,狂风席卷中,卷起城门上片片黄纸猎猎作响,俨然比雷声还要大,偶然有几张被风席卷过来,子午接过一看,又递给伸出脖子来查看情况的云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