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时弃别开脸咬牙道:“关你屁事。”
迟离:“……”
心底猜想得到回应,迟离觉得荒缪至极,转了一圈竟发现这恶魂竟是为了云涵而打抱不平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说出去谁信?
“颠覆三界——”迟离气笑了:“为了替云涵报仇才这么做,你当真是扯了金子一样的挡箭牌。”
为了云涵,报复天庭,为了云涵,杀害神官,为了云涵,挑起神鬼仇怨。
此间种种,焉时弃从未将世间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这就是他所谓的为了云涵。
内层放出的信号吸引了迟离注意,想来也是阮游宁制出了毒花的解药,迟离抬手,头顶上方绽出烟花,再过不久阮游宁他们就会找来。
“要是让云涵知道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迟离故意顿了顿,而后观他神色,继续道:“他怕是会颜面无存。”
焉时弃凉凉别开双目,迟离冷笑道:“你想杀我,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一缕命格呈着绿色流光展在焉时弃眼前,迟离挑眉看他:“水镜主必死的命数我来替他改。”
焉时弃怔然说不出话,视线被近在咫尺的流光吸引,他木然抬了手,触碰时真切感受到了这缕命格的强硬。
“不敢了吗?”迟离见他不进不退,添油加火道:“还是说你想杀我都是说来宽慰自己的?真是可怜,这样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竟成了畏手畏脚的乌龟了。”
这样的挑衅对焉时弃来说是绝对有用,他凉薄笑了笑,垂下的眼因迟离这话再度睁大,而后不犹豫换了。
不管迟离是何目的,也不管这缕命格后是不是更黑的深渊,他紧紧握住眼前的流光穿透身体,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缕多舛的命数顺着神流往上,最后落入迟离的手中。
他看着朱红流光一寸寸占据迟离的身躯,融为了一体。
“迟离!”从天而降的阮游宁差点将下面的人砸死,幸亏迟离早有预料,他向后侧躲了过去,堪堪让其落在了自己与焉时弃中间。
阮游宁稳稳落地后,连忙拿出一粒堪比拳头还大的药丸:“这个就是解药。”
迟离:“……你想噎死谁?”
焉时弃嘴角抽搐着:“…………”
阮游宁看着他们俩一个赛一个的嫌弃,自己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才练出这么一颗,他撇了撇嘴,道:“这药效强的可怕,服用了立马就没事了。”
“强没用,得他吃。”迟离觉得头疼,他扬了扬下巴,阮游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网牢里的人杀气凝然死死盯着他们,仿若只要得了机会,里面的焉时弃就会冲出来将他们全杀了。
就这死样,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吃那巨药,吃了云涵就会回来,他又怎么可能会想让人回来。
“焉时弃?”虽早已猜到先前一直忌惮的恶魂与陵光有关的,可现下见到这副与云涵一模一样的面庞时,阮游宁还是没能忍住:“气韵上还是陵光神君胜出。”
这时候不是做比较的时候,阮游宁背过身想用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反正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让焉时弃吃下这药,他挽起袖口,对迟离小声道:“你把这网收了,我将这药强塞进他嘴里。”
迟离叹息道:“他的法力与云涵无异,你上?”
闻言,阮游宁咽了咽口水,他不动声色将挽上去的袖口放了下来,斟酌半天道:“要不你上?我打不过。”
“若是一小粒药丸我倒是有把握让他吃了,”迟离瞥了眼他手里的黑坨子,不禁皱了皱眉:“这么大,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迟离想了会儿,从那大药丸中折出一小块,正好一口的量,他问道:“若是只吃这点,药效会不会损一半?”
阮游宁托起手里的巨大药丸,这一对比,迟离手上的那个显得十分小,他回道:“不会损一半,会损九成。”
“……”
九成药效都没了,剩那一成无济于事,阮游宁已经尽全力将这药丸缩小,可里面的东西压不下去,只能这么大,他犯了难:“怎么办?”
迟离:“……一成的药效,也够了。”
话落,阮游宁感受到一股疾风闪过,他被震开,困住焉时弃的网牢消失了,迟离与他正面对上,俩人不分伯仲,打的你死我活。
迟离腹部再度中了一刀,透过包扎好的的纱布侵出血,他取出软剑在最后关头还是做不到刺伤他,若他没有顶着这副身体,不是这张脸,自己绝不可能会让他毫发无损。
焉时弃下了死手握着的刀将他连带着后退数步,直至砸在树干上,退无可退。
“我说了——”焉时弃手底的力道加重,他勾唇笑的胜券在握:“我会杀了你。”
迟离不舍伤他,焉时弃却会不留余力只为让他死。
阮游宁想冲上去却被一道法力钳制在原地,他顿时了然迟离想做什么,虽大胆,却是有希望成功。
哪怕希望渺茫,他都要去试。
迟离伤的越重,被困在深处的云涵能感受到,这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那片真心。
“捅这还想杀我?”迟离撑着气握住插在腹部上的刀子,嗤笑挑衅道:“是待在暗处待傻了?”
焉时弃抽出刀,眼神阴鸷盯看他嘴硬的样子,而后将刀对准了他的心口处,聚了全力,势必一刀让他永远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