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离捂住正流着血的腹部,他召出灭陨,绿色流光笼罩迟离所站的整片土地,前方的人看透意图,不躲反倒哼笑道:“迟离,你要杀我吗?”
就在说话的喘息间,迟离还在斟酌这话该怎么回,怎料焉时弃手中的刀脱手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飞奔而去,而那群神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开了光的刀毫不客气挥向了身后送上门来的神官。
箭显形毫不犹豫射出,径直略过焉时弃,灭陨将其刀拦了下来。
焉时弃笑的诡异,他拍了拍手:“你居然救他们。”
“孟章神君。”被救下的神官感激涕零看向迟离。
焉时弃勾着眼,居高临下踩着矛允的头,他笑道:“我记得当年你可是最想要他命的,当然我也想,只是奈何那时候的我没那么大本事,好不容易得到的修为都被你弹手间废了。”
说到这,焉时弃看着迟离,继续道:“我应该谢你当年用彼岸花助他重塑神像根骨,恢复这无上法力,那一刀就当作谢礼了。”
矛允喉管被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感觉自己的背部被削下一块肉,疼的几经昏厥过去。
“你想杀他,我不拦你。”迟离收回灭陨,那双金瞳明明都一样,一颦一笑间却是截然不同的俩人。
焉时弃左手执剑,右手执刀,他的笑慢慢淡了下去,整张脸因极度烦躁而沉下脸。
还没报复够的他,一剑刺进矛允的腿骨,脚上碾压的力道加重,几乎要将人踩进土里,埋在最深,最肮脏的魔土内。
远处的神官想一拥而上,又恐惧着这实力非凡的人,有神官朝迟离喊道:“孟章神君……”
这么折腾下去会出大事。
迟离充耳不闻,他竟然靠着一颗巨树坐了下来,好以整暇看着焉时弃做的一切,不阻止。
“等你杀完了他们,我就可以向云涵说——”迟离挑眉看他,故意拖着尾音不说下话。
焉时弃本能觉得迟离绝对没憋着什么好事,他加重手里的力道:“说什么?”
迟离朝他挑衅道:“说他要找的玄刃在我这,我愿意给他。”
焉时弃眯着眼,这些时日他能见云涵所见的东西,也能听云涵所听的声音,包括玄刃的秘密。他几乎是下意识道:“他疯起来比我还不要命,你敢给他?”
只怕云涵上一刻拿到玄刃,下一刻就拿这玩意弄死他自己。
“为何不敢?”迟离将执令玉牌中的玄刃召出,雪白的柄口被他玩弄在手中,“他若选择大义自尽在此,我便和他双双赴死,这叫殉情。”
迟离轻蔑看向他:“你?连屁都不算。”
不出所料,迟离撑起身,飞快躲避空中飞来的刀子,焉时弃抽出插在矛允身上的剑,纵身逼近迟离。
他狠厉道:“若你死,那叫自食其果。”
等的就是这一刻,迟离反手将玄刃收回,他料到了焉时弃绝对受不了这挑衅,用了缚神咒趁其不备将他困在了网中。
“迟离!你卑鄙!”焉时弃怒不可揭要破开这咒,像是为他量身而作,不管用多大的力都是徒劳。
迟离回应道:“承让承让。”
“我会杀了你!”
迟离轻笑道:“我等着。”
迟离一挥手,禁制在场神官的法术解了,他好心道:“你们方才也看到了,现在这位不是陵光,而是杀神不眨眼的一缕恶魂,若你们执意想要将他带回神州,我也就只能将他放出来,反正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怕再闹大些。”
迟离有着耐心道:“我是什么性子,各位应当清楚一二,你们想活还是想死,自行掂量。”
前头几位神官思虑再三,他们连忙颔首准备离开,迟离叫住了人。
他们回过头,迟离瞥了眼地上欲死不死的矛允,提醒道:“将他带走。”
这群神官折回身将人带着走了两步后又想起了什么,其中一位神官停下与迟离道:“孟章神君,今日我等听了监兵神君一番话本已放弃下界带回陵光神君的举动,可中途木擎分身出现了,说了些挑衅天庭神官的话,让我们不得不逞能重燃这个举动。”
“我知道。”迟离淡声说:“回去后将这里发生的事都忘了。”
在场神官不是傻的,他们应下后,拖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矛允回了神州。
“别白费力气了,”迟离腹部上的伤口不深,他随手包扎两下就没再管,耳听那网内还有不小动静,迟离好心提醒道:“这缚神咒专为你打造,就怕哪一日你占了云涵身体,我又舍不得下手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焉时弃的手顿在网上,戾气极重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迟离不徐不疾睨看他,轻蔑道:“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焉时弃咬牙死死盯着他,迟离没当一回事,他懒散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胸,百无聊赖道:“你说你,送你渡忘川,你不肯,非得给人找不痛快,又是何苦。”
“迟离!”焉时弃朝底下的人吼道:“少来这套,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连曾经欺辱他的人都不敢杀,懦弱无能!你不敢的事,我敢!”
迟离的眼神流转在焉时弃身上,他犹如笼中困兽,挣脱不开这方网牢。
多年的迷惑终于得解,迟离步步靠近梳理道:“你厌世,是因为这世间不曾对得起他,你要搅乱三界,要挑起神鬼两界恩怨,炸死天庭神官,都是为了给他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