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兰嘉的身子底子不如自己的儿子,休养了一夜还有些殃殃的。软在榻上,慧心拿了两份单子给她过目。
“上头那册是给三姑娘的及笄礼,下头那册是届时给三姑娘的添妆。”
任兰昭的及笄礼马上便到了,任兰嘉翻来上头的册子看了看。
“我记着库房里还有一套并蒂金莲的头面,把那加上吧。”
慧心记得那套头面,是她主子的陪嫁。
“好的。奴婢一会便加上。”
任兰嘉阖上了及笄礼单子,递给慧心。
“先把这些送去吧,说不准及笄礼还能用上。再支些人过去帮衬。”
慧心一一应下,看她主子虽然没精神,但好似也未因为男主子而烦恼,慧心正松口气,就听她主子说:
“益州那边宅子这些年可有人打理?”
慧心心一紧,但还是恭敬回:“一直收拾着,但宅院规格比不得京中。”
任兰嘉:“让人好好修缮修缮吧。”
退出正房,慧心顾不得放下礼单就去前院找了观海。
“王妃让我派人去修缮益州的宅院。”
观海的反应不如慧心大,在昨日陈朝踏进府门,又为了明丰帝转身出府时他就有预料。在这上京城,让哥儿虽然身份尊贵,但总越不过天子。而去了益州,任兰嘉就是土皇帝,而让哥儿也无需看任何人脸色。
慧心本以为观海会去劝劝,可如今看观海,似乎也有去益州的意思。而慧心,去哪她其实都无所谓,只要在她主子身侧就好了。
而接下来的几日,长公主府还有上京城都慢慢恢复了平静,平静之下又暗流涌动。
上京城中,因为孙二爷呈上的书信,虽然定罪圣旨未下,但太尉府失火一事已无人在意,甚至世家大臣都变得异常低调,生怕被太尉府牵连。
而长公主府中,陈朝也日日回府,但是每次进正院,见到的只有让哥儿。而她,陈朝只看到许多账册进进出出。这一日回府,正房内冷冰冰的,连让哥儿都不见了,侍女说她抱让哥儿回任府了。大
任兰嘉抱着让哥儿回任府的时候,任府人都惊住了,任老太太虽然很惊喜,但还是很忐忑问她是不是受委屈了。陈朝宿在宫里好几日的事,任大爷和任和郎回府只字未提,任老太太只是自己猜测。
见任老太太忧心,任兰嘉宽慰她:“祖母,让哥儿之前还小,我不好出府,如今他大了,我总该让他来见见曾祖母,况且,三妹妹及笄礼也快到了。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
任家女眷都在,听到任兰嘉的话,任兰昭挽住了她的手撒娇,而任三夫人则是咧着嘴:
“你已经让人送了那许多的东西过来,还派了那些人来。已然足够了。再弄下去,只怕规格都要超制了。”
任兰昭靠着任兰嘉:“二姐姐,你对我真好。”
任兰嘉笑笑:“听闻盛家的人已经进京了是吗?”
任老太太接过话茬:“早一月便进京了。一进京置办了一座四进大宅院,说给小夫妻俩当婚宅。还送了许多江南时兴的物件来。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我没收,都退回去了。本还觉着昭儿此番是低嫁,可如今看来这盛家着实是富。我都担忧昭儿嫁进去,得意忘形,整日穿金戴银,只怕时日久了日后你祖父都不让她踏进家门。”
任老太太看似在打趣任兰昭,但也在告诫她,不能被富贵迷了眼,失了本心。
任兰昭心思单纯,只听到任老太太说她的婚事就红了脸,那还能顾得其他。任兰嘉摸了摸任兰昭的脑袋:“祖母多虑了,三妹妹只是爱美了些,本心自然是能守住的。但花夫家银子太过总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三妹妹放心,我会给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妆,到时候,只要花自己银子买漂亮首饰,祖父会让你进门的。”
任兰嘉一番话让任老太太和任大夫人都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而任三夫人和任兰昭两母女,看着任兰嘉的眼神都在发光。
任老太太:“你就宠她吧。”
晚膳后,一直未露面的任老太爷把任兰嘉叫去了前院书房。
任兰嘉进门后,任老太爷先是仔细打量了自己打孙女许久,然后道:“你和王爷近来怎么了。可是闹什么不愉快了。”
任兰嘉抬眸直视任老太爷:
“祖父,我想去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