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给重伤的将士全都渡了一丝灵气,到最后她丹田内因极度缺乏灵气而干涸,她的整个身子都疲惫乏力。
但她好似全然不觉一般,还盘腿坐在角落里准备同一个小女孩儿玩游戏。
小女孩儿就是那天求她的妇人的孩子。
这孩子不爱笑,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父亲的死亡,所以眼神失去了孩童的天真和灵气,里面只有沉沉的死态。
此时的姜挽月正对着她而坐,小女孩瞬间往后瑟缩了一下,警惕不安地盯着她。
姜挽月好似没有发现她的抗拒与害怕一样,于是趁她不注意,随手捡起地上两块小石子置于掌心握紧。
她嗓音轻柔含笑道:”姐姐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女孩儿无动于衷地望着她。
她继续说道:“你来猜猜姐姐哪只手里藏了石头,要是猜中了姐姐就送你一件礼物。”
小女孩儿依旧沉默不语,可视线却落在了她攥着的双手上。
良久之后,小女孩低低出声:“我想要爹爹回来……”
小女孩儿埋着脑袋不哭不闹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如同魔怔了一般。
这时,自两人的头顶忽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男人手掌宽大,安抚似的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
小女孩儿瞬间受到了惊吓,后背紧贴着墙抬起头,一双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睛惊惧地看着谢长绥。
谢长绥居高临下,垂眸望着她,整个人看似清冷得如同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但姜挽月却留意到,他那双黑眸里的神色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几分。
“会的。”他看着小女孩,温声道:“只要你乖乖吃饭,按时睡觉,好好长大,你的父亲自会来见你。”
“……真,真的?”小女孩儿从没听见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忽然听见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睛,她追问:“哥哥,你是神仙吗?
“嗯。”谢长绥道:“你父亲告诉我,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等哪日你及笈了、长大了,他就会回来见你。”
小女孩儿听得似懂非懂,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这句话却被她深深刻进了心里,她心里反复重复着方才谢长绥说过的话。
“及笈……长大……及笈……”
姜挽月颇为意外的仰头看了谢长绥一眼,对上少女一副看鬼的眼神,谢长绥心中不由得哂笑,抬手毫不留情扣了一下少女脑门。
他传音道:看什么?不哄哄小姑娘?
姜挽月揉了揉额头,心有不满地微瞪他一眼,随后也懒得管他。
而是用指节抹去女孩脸上的泪水。
待女孩儿哭够了,她才再次把攥着石头的两只手伸在她眼前,道:“现在,要不要选一个?”
小女孩闻言,抬头看了看谢长绥,然后才对着姜挽月点头,略一迟疑后选了她的左手。
姜挽月笑着摊开手,而在摊手的瞬间,她从随身袋里取出一块玉坠。
翡翠玉坠与石头几乎紧挨着,石头浑身尽是沙土,暗淡无光,而这枚玉坠却似乎隐约泛着幽光,绝非寻常。
两者相对比,这种奇异的感觉便更为强烈。
姜挽月又从随身袋里取了一根能用红绳,从玉坠中间穿过,轻轻戴在小女孩的脖颈上。
小女孩儿低头抚摸着这块泛着光的玉,没说话。
姜挽月也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解释:“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有的人走了其实并不是真的走了,他只是遇到了普通人遇不到的机缘,最终化作空中一颗会发光的星星,时刻看着你,关心着你。”
“所以,每当这块玉发光的时候,就说明你爹爹正在念着你,它就如同天上看着你的那只眼睛,兴许哪日看着看着就自己来见你了。”
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听这些话并不能全部听懂,但她知道大概意思,意思是,她的爹爹一直都在,还会回来陪她,只要她听话不闯祸,这样她的爹爹就一定会回来的……
不自觉地,她双手攥紧了胸前的玉。
看着这块玉,姜挽月不由得想起这块玉哪来的,这还是在太初做生意时,有的弟子付不完灵石而赔给她的。
但不管玉从何处来的,只要小女孩儿心中有了对生活的期待就好。
多活一日是一日。
待她长大了,大概也该成家了,或许就不会再如此抑郁消沉。
姜挽月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正准备侧头同谢长绥说话。
谁知刚站起身便觉得脑袋猛地晕眩起来,她脚下一阵虚浮,分明踩在实地上,却好像踩空了一样瞬间踉跄一瞬。
见她如此,谢长绥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形稳住,两根手指指腹再不经意搭上她的脉。
觉察缘由后,他意外挑眉:“体内灵气空虚至此,竟还敢强行催动灵力?”
姜挽月知道他说的是她刚刚变戏法似的哄小姑娘的手段,玉哪会发光,全凭她催动灵力罢了。
她不动声色把手从他手里抽出,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现在还尚可,兴许明日便病卧床榻。”男人冷淡却含笑的话一字不落钻进姜挽月耳朵里。
姜挽月气笑了,咒谁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