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进,刘洋却只把他带到了大门外,离真正的家门还有一段青石板路。
容祁不解地眨眨眼。
“抱歉,我并不知道宋总的家门密码。”刘洋递出一个信封,“这是宋总给您的。”
神神秘秘。
容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卡片,他兴致勃勃抽出来,却发现只是一张宋倨桦的名片,背面写着家门密码。
容祁:“......”
扬起的嘴角瞬间扯平,他兴致缺缺地前后面翻了翻,然后往兜里一揣:“我要宋先生的私人联系方式。”
这一看就是总裁办里随手抽出来的千万万张名片之一。
刘洋有些犯难,谨慎地说:“稍等,我请示宋总。”
他走到一旁打电话,明显要避着人,容祁无所谓,干脆输了密码往里走。
青石板路迢迢遥遥,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私人微信”“早上”“衣服”,落在容祁的耳朵里,他觉得刘洋像个告状的公鸡。
“公鸡”事无巨细地报告着早上的事儿,容祁走到家门前就听不着了,但他也没什么兴趣,兀自输了密码进去,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房子很大,楼梯蜿蜒盘旋而上看不到尽头,但装饰却很简单,没什么多余的家具,透明净亮的茶几和沙发,冷白色的灯光,所有的壁橱与踢脚的色调也只有黑白灰。容祁眯了眯眼,惨淡的白光自他头顶倾泻而下,房内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意。
看起来,这儿并不欢迎外人,且屋主冷淡至极。
冷淡到......容祁随意地笑了笑,自己应该是这位宋总的第一位情人。
第一位这种身份是很耐人寻味的,无论是当下还是未来作为回忆,都能占个特例,就看自己怎么用。
身后脚步声响起,容祁没回头,等着刘洋开口。
“这是宋总的私人微信。”刘洋把手机递出去,上面是一串手机号,“请妥善保管。”
话里似有若无的警惕容祁没在意,准确的说是在意了也没用。他加了微信,大概是那个电话的缘故,宋倨桦一直看着手机,下一秒就通过了。
“宋先生好。”容祁面无表情地卖乖,“我是容祁。”
宋倨桦回了个“嗯”。
又不是昨晚那个热情似火的床上渣男了?
容祁收了手机,朝刘洋嫣然一笑,然后轻巧地背身合上门。
屋内一片寂静,手机上也很安静,容祁想了想问:“宋先生,我住哪里?”
原以为要等上一会儿,没想到下一秒手机就叮咚一声:“二楼左手第三间。”
这儿的楼梯绕了好几道弯,盘旋而上仿佛没有尽头,容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电梯。
左手第三间离楼梯口很近,但离电梯口有点儿远,容祁走过去,也一路看过去。
这儿的屋子基本没上锁,要么是屋主坦荡没秘密,要么是这屋子平时没外人来,容祁觉得是后者。
但这是信任,还是轻蔑于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容祁也觉得是后者。
他揣摩着宋倨桦的意思,走到第三间房门前。
屋子很宽敞,炽热的日光被窗帘挡了两道,温吞吞地照在飘窗上,房内依旧是黑白灰的配色,但被金灿灿的光一照,倒退了点儿冷意。
很漂亮的极简风卧室,如果容祁没有看见床头那本没读完的、倒扣的书的话。
容祁挑了挑眉,没多想,低头发了条消息:“宋先生,我......真的可以住这里吗?”
宋倨桦的消息冷淡精简:“可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很少有金主愿意和牛郎睡一块儿,脱了裤子那叫金主要睡你,穿上裤子那叫你和金主睡觉,金主有头有脸,床榻之上平起平睡的只能是身份旗鼓相当的人。
所以容祁问这么一句,不是讨没趣,是卖个乖。
他在屋内随处看了看,生活用品全都一式两份准备妥当,只是一份是清一色的黑,一份是彩虹般的混搭,红的绿的黄的都有。
款式都一样,按理说是该是情侣款,可颜色的随意混搭反而违和又冲突,像是故意为之,大概是宋倨桦嘱咐过,只是情人。
容祁一样样看,手上也不空着,问宋倨桦“自己有哪些东西不能动”,问宋倨桦“自己有哪些房间不能去”,又问他“自己能不能出门”。
宋倨桦的回复时快时慢,但好在没打发容祁去找刘洋。
试探够了金主的底线,容祁见好就收,在对方耐心告罄之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宋先生,我可以出门吗?”
【宋倨桦】:“可以。”
容祁转身就走,下一秒,手机又响了一声:“但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让我找人。”
他揣摩着这句话。
然后发现两件事。
1,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自己应该随叫随到,这是一个情人的必备素养;
2,宋倨桦作为一个金主,并没有明确告诉自己能给多少钱。
这是一场没有约定好薪资的无限期打工。
宋倨桦甚至还让自己去做明星——那不就是同时打两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