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话其实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害怕。”安许赫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闵玧其的宽松白T,平白揉弄出了许多褶皱。
“我害怕失去,被抛弃的记忆太深刻,自己先走一步反倒养成了习惯。”
闵玧其安静听完,擅长弹奏钢琴的大手拢住人柔软的头发,就像摸小狗一样。
怎么不可怜,小笨蛋因为心理障碍把自己搞得这么凄凄惨惨,真是可恨!
“说了这么一大堆,该怎么做你是相当清楚,既然这样又畏惧什么?难不成就等着一切好转而不是进一步恶化。”
“怎么看都是泰亨被你欺负得没话说,你还有脸委屈?!”
闵玧其戳起人的痛处来是毫不留情,这会儿气到了手下撕人也是相当用力。
安许赫就这么被撂到了一边,闵玧其甚至还护住了他手背上的针头。
“很过分吧,我也觉得很过分。”安许赫趴在一团被子里喃喃自语,“无论对谁都很过分。”
一盆冷水浇灭了燃起的火堆,闵玧其还能说些什么呢?
感情的事是最难用道理讲明的,特别针对于安许赫这个矫情鬼。
沉默被突然打破,医生掐着时间进来拔针。
棉签按上针孔有些微的疼痛感,安许赫顿时一愣,然后伸手揪住闵玧其垂着的手臂。
“啊!”没有防备的闵玧其吃痛一喊,“干什么?”
“痛吗?”
安许赫又掐了回自己的脸,疼得他反应过来这才是现实。
人立刻跳下了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真的只睡了一晚上。
还好!还好!
安许赫脸上勾出笑容,急匆匆往外跑,迎头撞上了在玄关穿鞋的金泰亨。
“泰亨?”
莫名的心慌,然后牵过去的手被温柔地挡开,金泰亨露出勉强的神色,“我得走了。”
“我知道。”仅是一个呼吸,安许赫就明白了人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但他无从解释。
呼啸而来的惊恐掠过心口的大洞,门就那么在面前关上。
闵玧其怒其不争,一巴掌呼上安许赫的后脑勺,也不管人现在还算虚弱,“愣着做什么?还不追上了,真的想分手了?”
不、不是!
安许赫捂着头脚下一滑,差点站立不稳。
闵玧其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搀住,这不争气的样子也不像是可以出门的。
可臭弟弟偏偏犯起了倔脾气,自己叫了保镖坐着车去追人。
累了一晚上的闵玧其对着阿姨做好的一桌子菜便也不再客气。
金泰亨回到父母身边,纵然表现得郁郁寡欢也很能接受。
比起上次安许赫藏匿在角落并不显眼的陪伴,这一次的未出现足够起金父金母的注意。
“他想要来,被我拒绝了。”金泰亨开口结束了空气里含义复杂的对视。
“没事的,儿子。”金母伸过去拉住了金泰亨略微冰冷的手,金父也很努力地拍拍小熊的肩膀,想要借此给予勇气。
金泰亨烦躁地走到一边,“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但也别误会,我们好好的。”
金父金母配合地点头,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金泰亨只好自闭地坐去一边,他说的是实话,今天也只是想要和爷爷好好告别。
其他的事那是明天、以后该去想的。
他们一家人所在的地方是片禁区,安许赫早就记住了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等待。
等待需要耐心,这恰好是安许赫拥有但始终欠缺的东西。
一开始他还惶恐着,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瓶里的魔鬼早已改变了想法。
是会伤心吧,但……那又怎样。
安许赫逐渐演变成摆烂心态,等金泰亨出来后任人处置就是。
从天亮到天黑,不过是又经历了一次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