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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卷·第三回《表亲兄妹竟是不识,雒阳城下暗河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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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落叶饶有兴趣地看着马车里的动静,还不忘把裴吟拉远一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让人拦着的缺德样。

“善华表兄,你要看就看,作何要挡我眼睛?我还能把人拉下来不成吗?”

裴吟无语地把落叶的手拉开,再看就见侯女已被裴青邀至里碳火最近的马车次座上,隔壁着有些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聊些什么,但瞧着二人面上明朗的笑意,聊得应是挺投缘的。

“阿吟,别在那站着了,上车来。”裴青注意到还在外边的幼弟,招手让他上来,温声道,“我们和诸位兄长等会儿还要入宫面见圣上,先送你回去跟阿母报个安。”

裴吟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

语罢方要踏上马车之时,忽听得身旁有人出声呼唤:“裴尉监留步。”

裴青闻声眉头一挑,待裴吟上来关上车门后,他才探身将车帘轻轻撩开了一条缝,没让外边的寒风再吹进来。

看清来人后他轻笑了一声,道:“方常侍?吾道今日怎的没见着你,原你一直在城楼上边呢?”

说罢他将车帘掀起,萧子衿含着笑意的眼眸隔着一扇车窗与方涵对上了视线,因着在场的都是故人,她也并未说什么话,只抬手对着方涵遥遥一揖,便算是见礼了。

方涵亦是远远一点头,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他道:“既是要往宫里去,何不你我几人同行,叫奴也沾沾裴府的香炉烟火,讨个喜气?”

“常侍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裴青大度一笑,让裴吟将车门打开,“论辈分,常侍为长,论官位,常侍凌驾于百官之上,朝中内外要事皆仰仗于常侍,吾送喜气给常侍都来不及,怎好叫常侍亲自来要呢?”

方涵垂目淡笑,说的话却是叫人有些不明所以:“长公子既不计前嫌,奴却之不恭了。”

语罢他便施施然地下了台阶,连荆王世子落叶都未曾看一眼。

嘁,瞧这声却之不恭说的,可真是勉强你了?

趁着那贼子还未上车,裴吟撇着嘴做了个极不符合身份的表情,把萧子衿与裴青逗得一乐,待方涵上了车后仨人又不约而同的收住了面上的表情,活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车夫关上门前,裴青冲着外头的落叶等人抱手作了一揖,道:“诸位,裴某先行一步,晚些时候宫门再见。”

“靖平兄慢走。”

落叶领着众人回了一礼,目送着裴家的马车离开城门。

此时方涵带来的军乐仪仗也已跟着缓缓撤去,城门前再次恢复了秩序,路过的行人对着方才的见闻议论纷纷,面上神情各异。

“方才那位娘子,便是当年孤身入雒阳,而后领兵出征,继承老萧侯爵位的女侯爷么?”

有人这般问道。

“肯定是了,你瞧萧家和裴家的人都在这,不早有传闻说,这位女侯是回来与裴家长公子完婚的,而后还得回并州驻守去的。”

这是一个面饼摊子的老板。

“也不尽然吧,宫中的那两位可不见得会放她走,毕竟啊……都是掌权的人。”

这是摊子上的一个顾客,说这话时也不忘大口嚼着手里的饼子,面饼的屑子掉在身上也浑然不觉。

“可别说这事儿,小心被人听见掉脑袋。”有人出声劝阻道。

“害,有什么关系,比起这些大人物谁能掌权,我还更想知道侯女会不会向那位问起她那个表兄呢。”

有人不以为意,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是说四年前被斩首的那位?”

“是啊!嘿嘿,我可听说,侯女与她这位表兄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怕这二人的感情啊……比跟裴家那位还深呢!”

这人说着就坏笑了起来,大清早的憋着一肚子坏水,惹得旁边的人不自觉地远离了一点。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和你家的牛相处个十年八年,也有点情分在,只是当年那事闹得这么大,识时务的都不会提了,侯女又怎会为了个表兄犯上险去惹宫中那两位呢?”

“哎!都说了,讲不准的嘛……”

面饼摊子的老板见这些人越说越过头,连忙出声制止:“行了行了,侯女管不管她表兄也不关你们的事儿,别在我摊子前说这些,走走走!”

落叶听着这周遭的声音,亦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世子府的马车到了城门后,他将周彦辞扶进车里,转身拉住缰绳上了马,对着萧子桓与付骁抱拳道:“先走了,晚点见。”

萧子桓与付骁自有家仆回家中报信,不需再回家一趟,直接去宫里便可。

送走了前头那几位后,二人牵着马在街道上缓缓行走,方才的那些声音他们自然也听见了,不约而同的都没说什么话。

直到他们行至宫门前,有宫人前来引路时,付骁才开口道:“震安,晚些时候你和侯女一同回家时,侯女若提及她表兄的事,你们……”

“谨沅兄不必担心,金家……到底只是大母的母家姻亲而已,自那年后联系也就断了,不妨事的。”

萧子桓别开眼,显然不想提及此事。

“我不是这意思。”付骁皱起了眉,“谨然说句不好听的话,侯女与季……她与那人的情分,断不是今晨那帮闲人所说那般,你不必当真,更没必要做出这讳莫如深的样子来。

但若真论起情理来,震安与令尊令堂,甚至是萧家在雒阳的所有族人,在她眼里恐都不及她那个表兄半分。”

“谨沅兄说话可得谨慎些!”萧子桓低喝了一声,“萧家如何对待此事的态度与萧某挂不了等,但保护家族颜面,是我们士族子弟该做的事!”

“不论当年真相如何,他人都已经没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萧家在风口浪尖上这么多年,再跟这事儿扯上关系,即便侯女不找事,事也会找上萧家!”

萧子桓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示意付骁靠近一点,而后才接着道:“此话我会原话照搬给侯女和父亲,无需付小将军操心。”

付骁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脚下故意挪了几步远离萧子桓,两人之间的气压瞬间就低了几分。

为他们引路的宫人察觉到了这二人间气氛低沉,自觉地以官职将其分成一前一后,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听不见。

而此时正被二人议论的萧子衿本人,刚跟裴青与方涵将裴吟送到了裴家门口,随后便向着皇宫徐徐行去。

车内的氛围依旧安静,除了萧、裴二人时不时说会儿话和萧子衿手上多了一只裴青给的暖手炉以外,并没有因为少一个人而有什么变化。

“今日面见过陛下后,宫中会为侯女设下接风宴。”

方涵应是耐不住这将他忽略的安静了,忽地出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宴中宾客除了如侯女一般的朝中重臣外,还有您的一些在外外放的家眷故人,奴特地去信邀他们前来与侯女相聚,望侯女可别嫌奴多事。”

萧子衿闻声却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从嗓子里轻哼了一声,便算是应话了。

“侯女闻此消息,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方涵很是疑惑,“奴听闻侯女最重亲人感情,即便是身处战场之时,也不忘在战前战后给家人寄上一封家书。”

“五载六十月一千八百二十天,往返晋阳与雒阳的信使马匹都不知道跑死了几匹,怎的如今身至雒阳要面见家人,反还不高兴了呢?”

“呵。”萧子衿轻轻地笑了一声,抬手将暖手炉递还给了裴青,“谢长公子好意,此炉中所焚之香清雅淡然,颇有些隐士圣人之意,安神效果比萧某往日用的那些还要好上几分,不知出自何人所配?”

裴青接过手炉,对其回以温和一笑,道:“侯女喜欢便好,此香出自何人……在下一时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四年前此香问名时,制香者名有一字,唤为‘澜’。”

方涵掩在广袖的指尖轻动了一瞬,并未被车内另外两人所察觉。

侯女面上笑意不变,转而又对方涵说道:“五年来本侯所有家书,常侍是都知晓了?”

方涵点头:“是啊。”

“那也就没必要跟本侯演什么权宦关心权臣的戏码了,差了两笔又不是差了一刀,咱们可不是同一类人。”

萧子衿将方才捂在手炉之上的手指放于鼻尖处,细细嗅着指尖的余香,随后朝着外头喊道:“停车!”

车夫闻声连忙一拽缰绳,将马车勒停。

萧子衿向另二人行了一礼,随后便一越下了马车。

车外有一位着武士装扮的独眼女子手中牵着萧子衿那匹战马,缓步跟在马车后边,一见她下车立刻将缰绳递到她手里。

只见侯女轻轻一跃上了马,拉起缰绳清喝一声,与其侍女策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方涵轻嗤了一声,转头正对上裴青嘲讽的眼神,心中烦躁顿起,若非他的侍从没在后边牵车来他肯定也要跳下去。

一刻钟后,萧子衿诸人在方涵的带领下来到当朝皇帝刘懿所居之南宫,在方涵进殿禀报回来前,几人便在殿外跪行等候。

不同于晨间在城门前的客套热络,回廊间除了萧子衿与萧子桓低声交谈了几句近年来的萧家家事外,几乎没什么说话的声音。

这条回廊上常有宫人和小黄门成列或端着器具,或提着燃香在其间走过,见到萧子衿等人了便停下来齐身行礼,而后便接着走他们的路,在这个连鸟叫声都不允许有的宫殿里,他们这群宫人的存在便更像在演一场无声的木偶戏。

大约又过了三刻钟左右的功夫,方涵慢悠悠地从内殿中走出,对着廊下众人低了低头,便算作行过了礼。

“陛下传荆王世子、镇北武平侯及廷尉左监入殿说话,其余几位大人,且先随奴到桂花园散步,待午宴时再回来。”

“有劳常侍了。”落叶领着众人缓缓起身,先头等候之时宫人并未给他们垫杌子,众人膝盖难免有些酸软,不过好在殿外诸人都是年轻人,且还有两名武将,这点子酸痛刁难算不得什么。

“对了方常侍。”被皇帝叫进去的三人在门前与方涵擦肩而过,落叶却突然出声叫住了欲要离开的方涵,面上笑意轻佻,“既有宴会,不知常侍可还记得,余喜欢吃西坊张娘子做的甜酥?”

“自然记得。”

方涵颔首低眉,回了话后便领着小黄门与付骁诸人向廊外走去,几名提着燃香球的宫人随行在他们身后,镂空的香球中紫烟漫漫,分明已是晨阳当空的时间,廊外复又吹起的飞雪却将那泛着奢华气息的暖香吹得似冰一般。

“西坊张娘子的甜酥,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落叶身为王公世子,却是极不喜欢那些束手束脚的士族礼数,抱着手自顾自地走在前头,腰间玉佩珠翠叮叮当当,也不管裴青和萧子衿跟上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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