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文臣队尾的末席中,一道年轻的身影趋步上前,跪地领命。
“你上次出使韩国,功绩斐然,这次的差事仍命你前去。”嬴政打量着顿首谢恩的李斯,“起来吧,边境之事急如烈火,需尽快稳妥下来……你是相国举荐的法家贤才,不要辜负相国的信任才好。”
“是,臣即日起程,定不违君意!”
摆摆手让李斯退下,嬴政从王座上起身,扫视了眼文武两班臣子,“而今正值我大秦用人之际,众臣唯才是举,寡人只当用人不避亲,但若有作奸犯科者,寡人也定然不会姑息养奸,依大秦律例,严惩不贷!”
“吾王圣明!”
群臣俯首,山呼海啸的颂圣之声久久回荡。
一怒则四海萧索,一喜则八荒逢春。
所有的一切都匍匐在王权的脚下,都尽在他的掌中……
*
韩国的朝堂此时气氛诡异,战报已经送到了朝堂之上。
本该最为紧绷的武将们却仿佛松了口气,而文臣却一个个愁眉苦脸。
张开第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十年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可上个十年,玄灵军消亡之时尚且可依靠白甲军力挽狂澜……而现在,韩国还有谁能去指望呢……
鹰鸣长林,蝠落苍雪,当年的盛景如今却一丝不剩了。
张开第心中唏嘘,若是血衣侯还在……
“边境战祸,白甲军便交由姬大将军坐镇,以解我韩国之危。”韩安瘫靠在王座上,机械地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红莲公主正值妙龄,嫁于大将军为妻,亦是良配。”
“谢王……”
“父王,儿臣有奏。”韩非突然打断姬无夜的谢恩,在张开第不赞同的眼神中,开口道,“事有蹊跷,请父王准儿臣禀奏。”
“还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议吧。”
韩安不想听韩非说什么,秦国重兵压境,文官根本派不上用场,亏他还愿意接纳那个鬼谷传人,却还是指望不上,和这个儿子一样,都是没用的废物。
“父王!儿臣抓到几名行踪怪异的商贾,据他们供述,秦国边军正在采购大量止血药!”
韩非的一席话让正要离开的韩安止住了脚步,也让朝中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见韩安犹豫,韩非赶紧抓住机会继续说道“若是边疆兵败,怎么可能是秦国采购药材,而我方却未传回任何寻求增援的讯息。”
“或许是卫司隶拖拖拉拉。”姬无夜阴恻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毕竟是第一次带兵,手忙脚乱也很正常。”
“姬大将军此言差矣。”张开第在张良恳求的目光下,开口道,“鬼谷弟子的本事举世皆知,卫司隶本是果决之人,更不至于不知所措。”
张开第转头朝韩安施礼,“此事却有不同寻常之处,臣恳请王上三思。”
“请王上三思。”
有了张开第带头,一侧的文臣便齐声请求。
“王上,即便卫司隶经验不足,但白甲军久经沙场,副将风眠更是沙场宿将,不至迁延至此。”
另有一些武将也似乎听从了谁的安排,适时开口助韩非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王上不如等上几日。”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姬无夜狠厉地扫了和他对着干的人,“若是再有边境损失的消息传来,臣也请王上肃清朝堂上这些误国误民的奸臣乱党!”
“先这样吧,退朝。”
韩安挥袖起身,不打算在理会这些头疼的事,“红莲出嫁之事也开始准备吧。”
“王上!王上!”韩安刚走出殿门,一个脸色惨白的内侍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哭道,“王上!胡美人……胡美人……她……她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