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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一挽长发定终身 > 第1章 回朝

第1章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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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在即,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陈远清的小女儿陈良玉崭露锋芒,取了帅印带领残部弃城诱敌,在祁连道马蹄谷利用山坡的滚石火攻。那天大风,浓烟铺天盖地,方圆十里都能闻到肉被烧煳的味道。

雍军发觉中了埋伏本还有生还之机,却被适时带援兵赶来的陈麟君从后方截杀。北雍主力折损过半,无力再战。

两月后,北雍乞降。两国持续数十年的征伐就此迎来短暂的休憩。

兵马大元帅陈远清凯旋,当朝陛下御驾出城二十里相迎。是夜,宣元帝于北郊大营设宴三日,为众将士接风洗尘,而立下首功的陈良玉却在跟随父兄回到庸都后,便被遣出军营,与母亲一道归还家宅内闱。

因着这副躯体是女儿身,饶是她立下如此军功,也无法在御驾亲临的洗尘宴上露面,更不要提受封赐爵。

迟暮之时,陈麟君的副将景明突然快马奔回府上,唤她即刻赶往北郊大营,言陛下召见。她便又匆忙扒了身适合面圣的衣裳,往北郊赶。

陈良玉起身跪拜,再行大礼,道:“陛下夸赞,臣女惶恐。定北一战,乃我父与将士们殊死拼杀、耗损了北雍的兵力与士气在前,吾兄率军援救、截杀敌军在后,军士们劳苦功高,臣女不敢擅专居功。”

“哈哈哈哈!说得好!”

宣元帝对她这番持重的说辞很受用,托盏一饮而尽,再与陈远清说道:“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左相荀岘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宣元帝连殒六个子女,如今只余下四子一女,江宁公主谢文希年幼且是女身自不必讲,四子中祺王谢渲已纳正妃,宁王谢洵愚痴,只剩鳏居太子谢渝与慎王谢渊婚事待商酌。

可慎王不争,无粲然之功绩,宣元帝提及婚嫁,诚然是动了再定太子妃的心思。

荀岘和陈远清不睦这件事在资历老的同僚那里不是什么秘密,二人同朝共事时荀岘凡事都要与陈远清争个高低。可偏偏宣平侯府与荀府坐落在一条街上,府邸大门恰好斜对着,这十六年陈远清坐镇北境不曾回来,他倒也乐得清静,这一回来岂不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低头不见门口见的,真是想想就觉得糟心。

如今看来糟心的事远不止一件,若陈远清之女成了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陈家女便是皇后,自己岂不是要永远矮陈远清一头?

陈远清不咸不淡地道:“家中子嗣单薄,只有他们兄妹二人,麟君已娶妻成家,她母亲还想再留她在身边两年,婚配之事,不急。”

听到陈远清与宣元帝没有一拍即合,荀岘揩了把虚汗。

陈良玉也一脑门细汗,不是,谈论她的婚事怎么也没人问问她这当事人的意见?心思正在游离,宣元帝没再追述这个话题,斟酌片刻,开口道:“十六卫统领前些日子还乡了,你可愿任职啊?”

这话是问陈良玉说的。

她还没开口回话,荀岘的脸拉得更长了。

他敲了敲筷给邻座的右相张殿成一个示意。见张殿成无动于衷,提袍踮着步子跪倒在御座前,“陛下,我朝从无女子出仕为官之先例,这有违祖宗礼法,更忤天地规矩,此举不妥!陈家女有功,当奖,依臣之见,赐些女儿家钟爱的财帛珠宝,上等衣料,是为上策。”

陈远清整襟危坐,瞄了他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一眼,也道:“陛下,这确实不合规矩。”

说归说,神态肢体却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荀岘自然瞧得出来陈远清只是在跟宣元帝客套,假推辞。

果不其然,宣元帝摆手道:“诶,不合谁的规矩?朕说合规矩那就合规矩!”又复问陈良玉道:“朕问你话,可愿就职?”

陈良玉当即明了了局势,当即赶在荀岘再反对前抢了话,跪拜叩首:“臣女领命,叩谢皇恩!”

荀岘高喝道:“陛下不可!”到底是上了岁数,反应不如年轻人灵敏,陈良玉领命谢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完成后,荀大人的反对之声才乍然响起。

宣元帝颜色已有些不妙了,愠色道:“我朝律例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朕论功行赏,怎的就违背了祖宗礼法天地规矩?”

荀岘道:“有功自然当赏,可女子入朝,旷古未闻,实乃牝鸡司晨,会招惹无妄祸端,请陛下三思!”说罢一脑袋扎地上,叩了个响头。

一把岁数,怪豁的出去,也不怕磕出个好歹,陈良玉心道。但倚仗着自己岁数长,朝中混了好些年的资历,便要卖老脸挡人前程,这又是个什么道理?牝鸡又不是没有嗓子,怎么就不能司晨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么想的?”宣元帝看着群臣正色道。

说罢片刻,又有几人相继跪倒在宴席中间的空地。宣元帝挥袍起身,威容尽显,目光极快地掠过众臣。众臣禁不住圣威压迫,纷纷低头,不敢直视犯上。也有不少人左顾右盼地张望,窥察着陈远清的神色。

陈远清坐视一切,不作声,再饮了一樽酒。

“朕要封赏,你们看宣平侯作甚?”宣元帝须臾间笑了,压着气指着堂下,“你们这群老臣,退敌之功,功在千秋!若她是男儿郎,当擢一军主将!你们跟朕讲不满?拿祖宗礼法压朕?”

底下阒然无声。

“右相,你是何意?”宣元帝扭脸看向迟迟不表态的右相张殿成。

张殿成正置身事外,打算看荀岘是怎样将自己作死的,突然被点到,匆匆起座,躬身道:“回陛下,臣以为,有才堪用,何拘男女?陛下圣意,臣无异议。”

“啧!”

荀岘忿忿然瞧了张殿成一眼,以示不满。张殿成亦回了他一个烦腻眼神。

宣元帝听完此番话脸色才缓和下来,面向陈良玉,道:“陈良玉,你看到了,”他抬手指过席间,“这桩事,你可敢接?”

她有何不敢?不是已经接过了吗?都谢过恩了,不作数?

那也无妨,再谢一次也不多。

于是她再叩三首,“臣女叩谢皇恩,必不负皇恩浩荡!”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去,篝火越烧越旺,酒香熏得人醉醺醺的。陈良玉终于可以落席,她落座在大哥身侧,将方才巷子里的疑窦说与他听,说罢还不忘告景明一状:“我想跟上去探个究竟,景明不让我去。”

席间有人全无心思再啖肉饮酒。

火舌贪婪地舔舐空气,将人的视野变得波动扭曲,太子谢渝不着声调地离席。

陈麟君听罢面色一肃,扯着她叫她跟过来。离篝火宴场远了,一个东宫卫着装的人脚步匆匆,与太子近身说了些什么。

“找到了吗?”太子问,神思灼急。

东宫卫摇了摇头,跪地待罪。

江宁公主身着便衣出宫,为免惹人眼目,只带了几个近侍贴身保护。日近晌午时,赏侍卫吃一盏酒的功夫,便再也寻不到身影了。

平日宫中规矩拘谨,今日大军回朝,是盛事,才特准她出宫一观。

谁知这一破例,便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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