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陛下圣断!”
“请陛下——圣裁!”
恳请声此起彼伏,我昂起头来。
"对!诚王救了父皇!都怪硕儿是傻子,救不了父皇!"我泪水涟涟,无声地呜咽,重重叩首,“硕儿太笨,还是——硕儿的错!"
殿上之人,望着我们兄弟俩,欲言又休。四周,湿冷的气氛漫溢着,像外面的天色一样压抑,压得我抬不起头。
苏黄门说得对,光会认错,没有用的……
我额头贴着手背,听着胸膛内咚咚地响。“陛下!"有人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
中郎将!
“何事?"
"此事关乎诚王救驾,确需陛下裁断!"他语声沉笃,一如既往。
“哦?"父皇不动声色地扫他一哏,"刺客抓到了吗?"
中郎将俯首。“臣办事不力!多日追捕也只寻得他的尸首!"
“刺客已死,窦爰卿另有要事?"
“陛下!"中郎将抬首,目光浓稠如墨,"刺客虽亡,但臣搜得他随身暗器,和弓箭兵刃!"
“莫非有特殊标记,可以找到来源?"
“请陛下恕罪!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出处,锻造者也无从查起!只是——
“它与陛下遇刺时,现场所遗暗器一致!臣细看之下,发现可疑之处……”
"何处可疑?"
"制客与禁卫拼杀时,所用佩刀十分锋锐!行刺使用的暗器弓箭,却修整圆滑,又是钝头,并且,弓也是弱弓,射程不远,又无杀伤力……”
听罢,父皇眉心高高耸起。"窦爱卿!意思是……”
中郎将挺直腰背,不卑不亢。“恕臣斗胆直言,刺杀者并不想伤及陛下,或者说,他不想重伤诚王……"
“窦中郎将!此言大谬!"不等诚王反应,一个老臣跳了出来,“诚王可是受了重伤!”
中郎将亳不理会,径直向着父皇。“暗器,弓箭和刀,都经过三重检验,真真确确,无人调换!臣已命人带来,望陛下应允,臣即刻呈上,供陛下验看!"
“拿上来!”
朝上一阵不小的波动,群臣窃窃私语。
东西包在厚厚布帛里,呈上父皇宝案。父皇微微色变,眸中,寒霜渐浓。
一双寒眸若有若无地扫向诚王。
又有大臣挺身而出。“陛下!诚王为陛下身负重伤,可是有目共睹!若刺杀是作假,诚王怎会受此重伤?”
"是啊!望陛下明鉴!莫轻信馋言!"
就算诚王,和董美人偷偷好,和大臣偷偷好,背着父皇做了那么多错事,大家也信他,护他。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是傻子?
我困在嘈杂的朝堂,孤零零地哭泣。
父皇沉吟不语,面凝冰霜。他也迟疑了吗?
中郎将冷觑着那大臣。“谗言?卑职就事论事,望高大人口下留德!"
"窦中郎将!是你无德,无能!用一两件物什,也想来污蔑诚王!"那大臣似忍无可忍。
“身为外戚,污蔑皇子,扰乱朝纲,意欲何为!"底下,多声附和。
中郎将神色冷峻至极,目光犀锐无比,是我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的。
或者说,是对我从未有过的。
“高大人是嫌物证太少?"中郎将冷眸一扫,如刀似剑,对方望而却步。
目光紧逼对方,声音缓而有力。"物证不足以指证诚王,那——人证呢?"
一语铿锵,如铁马破冰。
诸臣一愣,俱惊。
“此人既是人证又是帮凶,此刻就押在殿外!”中郎将双手合起,拱手肃立,语音强劲,“望陛下应允,容臣带此人上殿,与诚王对质!”
朝上再次震动。
父皇抬了抬下颌,微微示意。
(待续)
(2024年6月25日12:00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