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感受到威压恨不得立马给他跪下,但他咬着牙硬是撑住了,强装镇定:“敢问仙人是何身份?”
溪渺:“哦?你确定要问我的身份吗?”
庆帝:“是,凡人逾越了。”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对奴才们吼道:“都瞎了吗?不知道给仙人位置坐吗?”
一旁的奴才敢怒不敢言,飞快给两人放了椅子,得到庆帝“快滚”的命令后连滚带爬的爬了。
溪渺:“爱徒啊,为师看这椅子似乎不太干净,你也不要坐。”说罢随手从自己带来的藏仙袋一掏——掏出了一张躺椅。
周绥对此毫无意外,然后坐在了溪渺掏出来的另一个椅子上。
庆帝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上位十来年,没有正面接触过仙使,更不用说这种情况,他几乎是在用凡人的最高权位强撑,万人之上的可笑自尊让他无法放下面子。
他站着看着下面的两个人。
周绥觉得虽然他们是坐着的,但气势比庆帝高太多了。
“皇上,不用紧张。”溪渺带着笑意的话一出口,庆帝就觉得威压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腿一软,跌坐在自己的龙椅上。
溪渺:“听说我这徒弟一家似乎?犯了什么错?”
“应当是误会。”庆帝陪笑道:“永安侯一家什么品行我还是知道的,定是下面的人出了什么差错,朕…我平时公务繁忙,一直还没有时间派人去严查……我现在就差人去查清楚,定给永安侯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庆帝一挥手,“来人,着大理寺,严查永安侯贪污一案,定要查的清清楚楚!不得有误!”
有个奴才快速进来领了命又出去了。
周绥全程没有说话。
走到外面,周绥才开口道:“谢谢师父。”
溪渺拍了拍他的头:“谢什么,徒儿啊,要记住,渺莱峰峰主徒弟的身份,说出去,就是给你撑腰的,不要怕连累到我,为师既收了你,就永远是你的靠山,嗯?”
周绥迎着刺眼的阳光,再次落泪。
由于溪渺的施压,第二□□堂上,大理寺就宣布永安侯无罪,立马释放,并且为了弥补,当朝赏赐了不少金银和名贵药材。
事后,庆帝用办事不严的名号,将前面参与抓捕和搜查证据的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地牢,还处死了几个当日一起见到溪渺的奴才,属实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周绥和溪渺是在地牢大门外面接到自己双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二人更加憔悴。
平安的姑母也来了,远远地望着他们。
周绥瞧见,上前去同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永安侯夫妇两人上了马车离开。
今日的街道热闹了不少——都知道永安侯无罪释放了,大家都高兴。
一行人回到了阔别一个多月的侯府,周绥看着永安侯颤巍巍的伸手撕开了封条,看着他的父亲缓慢的弓下身子痛哭。
他原以为见不到外面的太阳,再也回不来永安侯府了。
世道开了一个玩笑,将他丢进地牢,说他有罪,于是他有罪,可是仙山也开了个玩笑,将自己完全没接触过仙法的孩子接到了仙山,还成功进入了内门。
随后更是戏剧性的庆帝说他无罪。
于是他又出来了。
因为庆帝说永安侯在牢里受难了,让他们先好生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回朝堂。
可是他太失望了,侯爷觉得朝堂是个笑话,他的父亲拼命拯救的国家的一国之君是个笑话。
国君,一句话,千金重,压的他差点翻不了身。
不到一周,永安侯就带病上朝,上奏要告老还乡。
庆帝不允,此时溪渺已经因为要事暂时离开了南隐。
第二日,永安侯仍旧上奏要告老,庆帝依旧不允。
然后快要下朝时,周绥无视了一干人等直接闯入朝堂,没人敢拦他,于是周绥直接将永安侯带离朝堂,归还虎符,隔日没有再上朝。
又一日,庆帝终于松口同意。
又两日,永安侯一家搬离永安侯府,南隐再无永安侯。
随行的还有林施寻。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溪渺虽然带了点丹药下来,但毕竟医术不太精通,对待凡人也不敢乱给药吃,便直接联系了林施寻。
林施寻是丹道,对医术较为精通,二来也是自己人,用得放心。
一般来说,内门就算是峰主、长老,没有什么事情也是不能私自下山的,毕竟都是大能,挥一挥手就能让凡间乱得不成样子。
但是林施寻是怎么偷跑下来的呢?
因为溪渺,当然溪渺两人也是私自下来的。
溪渺炼的自然法则,就算身为溪渺的好友,林施寻其实也不太能理解这个道,也不知道这个道怎么来的,但是,只要是溪渺的事情,因为这个道,好像很多规则可以被淡化。
而且他大概知道,溪渺一直病殃殃的,和这个道应该是脱不了干系,但是没出什么大事情,也可以稍微放点心。
在林施寻的照料下,夫妻二人很快好了起来,精神比没入狱之前还要好上许多,看起来感觉还更年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