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吉祥开口打断了他。
“你说的都是为人好的金玉良言,可是这种话为何只需要您说呢,您若是想和姑娘交好,就是要陪着玩,说些姑娘喜欢的话才是…”
“为姑娘好的金玉良言自有夫子、做爹的去说,您难道是愿意给贺姑娘当夫子吗?”
谢景初一听,有些不悦:“浑说什么,出去!”
吉祥出去了,可还是转身说:“公子,贺姑娘退了亲,如今多是强撑,你为什么不约着她出去赏秋赛马,做些贺姑娘喜欢做的事…”
“出去。”
谢景初知道吉祥说的对,可那些事不是正经的相处之道,若是传出还扰了姑娘家的清誉,他谢景初一向标榜君子之风,做出这些事,和那些打马游街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不一样。
坐在花园里赏菊的周老夫人看到吉祥到了这里,不禁叫人把他领过来。
“不在书房伺候公子,怎么在这里晃荡?”
吉祥赶紧解释:“公子近日不知为何心情烦闷,要读佛经清心,嫌小的在屋里碍事,才把我赶了出来。”
“读佛经有几日了?”
“去国子监王大人家回来,第二天就开始看佛经了…”
周老夫人奇怪,“这是怎么了,因着王绅那孩子身体不好还是怎么…”
吉祥站在一边赶紧说:“王公子和贺姑娘退婚了,不知公子在席上听人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周夫人摆摆手让他下去,又看着园子里的花略微想了想。
“六郎自从住回家来,逢年过节对武安侯府的礼数可还周全?”
“周全,京城还未有人挑的出咱们六郎的礼的。”
“自贺家搬到京城,六郎也走动的勤,两家向来交好,春姐儿又是六郎的师妹,他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和哪家姑娘多说几句话呢…”
旁边的妈妈适时笑说:“咱们公子的性子谁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哪里懂他的好…”
周老夫人看着金灿灿的菊花,喃喃自语:“是啊,我总怕他一辈子就这么懵懂着,不过你说的对,要找也要找个知道他,能和多说两句话的…”
此时谢景初还不知道,他一辈子都会感谢这个意料之外。
城外道观,香火繁盛,三清殿内神像庄严,乔月影一只眼睛盯着外面,一只眼睛看着眼前的林风致。
“楚楚啊,我们要不去殿外走走,后山的红枫开的极好…”
林风致辞了玄机先生,玄机先生看着乔月影笑道:“乔姑娘,自我搬到城外,可真是许久未见…”
乔月影嘿嘿一笑,她和贺春言交好之后就再未找玄机先生算命,因为都蹭人美心善的云娘姐姐,要不然花钱如流水啊,她拿着银子买些吃的喝的,难道不好吗?
贺春言看她好笑,拉着她出去。
林风致跟着她们走到后山,正是难得秋日好天气。
金光洒红叶,乱云观庙静。
五爪枫树的叶子小巧,只只微红仿佛金乌西坠的颜色都掉到这一树上,全然不见悲秋色,贺春言觉得秋天正要出游,想着找个时间,可以去湖上一游。
“你在观里住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自从那日出来,我爹便随了我,说是出家便出家,他管不了我了。”
林风致从树上摘得一片红叶:“住了几天我的心思越发长进了,你看着红叶,常人都说玉露凋伤,我看也好的很,有的树叶子在夏时翠绿,有的叶子在秋时染红,各有各的出路,各有各的命运,我偏要在秋季开不在夏季开,又如何呢?”
乔月影不明所以:“秋季也很好,秋季也很好,若是冬日家有暖棚,我看冬季想开也能开…”
贺春言听到这话和林风致相视一笑,“做人就是想开就开,不开就不开…”
到了傍晚时分,她们从道观离开。
本要在如玉巷口分别时,却摇摇看见一人骑马过来,身上是传说中的神龙卫的服饰,暗绣满身,端得是矜贵逼人。
乔云空面色凝重,又匆匆赶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太子身边的吕大人问我是否婚配,吕大人说金城县主的妹妹玉城县主还未订亲,我已经拒绝了,说是我已有心上人,不日就要上门订亲,太子有些不高兴,问我是谁家姑娘,我便说了你的名字。”
贺春言还在愣神,却听见乔月影着急说:“太子母家的亲戚吕尚?东宫想拉你入伙,爹说过,陛下最厌外戚这些人,玉城公主的母亲也姓吕…”
乔云空退后两步,弯腰向贺春言作长揖。
“贺姑娘,如今未经过你同意,只能请你装作我的未婚妻了…”
贺春言:“等一下,你之前不是说只是应付父母,现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跟你订了亲,还能退吗?”
乔云空沉吟片刻:“陛下很快就要收拾吕家人了…辟过这风头,一定能退亲,在下说到做到。”
贺春言同意。
这夜的天色忽然黑的吓人,谢景初起身关了窗户,觉得明日必是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