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向沐天礼袭来,而堂中针落可闻,满堂的长老竟无一人敢言。
毕竟族中的两根主心骨尽数落入敌手,整个过程仅在眨眼之间,应对上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况且与他们起了冲突之人也当真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原本就该继承西江沐氏的大小姐沐天虞。
见不得兄长独自受苦的沐天义咬咬牙站出来,前排的一位心腹分脉长老却比他动作还快,抱拳道:“见过新任家主,谨遵家主之命。”
分脉长老说完立刻开始行动,拾起地上的符文绳索,利落地将沐统捆了起来。
沐天礼觉得天彻底塌了,指着沐天虞的鼻子悲愤叫骂:“贱人!你回来果然就是想伺机报复抢夺我沐氏族权、唔唔……”沐天义几乎是飞扑过来捂住了兄长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在姜振清恐怖的注视下抡圆手臂的一掌甩下来,裹挟着雷火灵力的巴掌钢鞭般落在脸上。
嘴角好像裂了,是血在往下淌吗?沐天礼的听觉和痛觉这一刻尽皆麻木,来捂嘴的沐天义一起被抽翻了个跟头,护着灼痛的手背看向兄长惨不忍睹的脸,从嘴角到耳根的皮肤都淤紫开裂,鲜血糊了半面。沐天义彻底意识到再无挽回余地,破罐子破摔:“只后悔没能将你等贱人斩杀在外!”
下一息毫无意外他的脸也裂开,姜振清破口大骂:“两个狗爹养的小杂种,做事跟发病一样的废物,如今局面竟还能振振有词说什么抢夺沐氏。阿虞堂堂三清道宗掌门弟子,天阶阵法师同辈第一人,未来顶级六宗之一的掌舵人都非她莫属,如何看得上你们这些破烂儿?还当西江沐氏辉煌一如旧时吗!”
“给我把那个什么问心阵打开。”姜振清指向前排的一名的黄袍长老,长老闻声却并未行动,抬头看向姜振清,肃声道:“西江沐氏,容不下撒野之人。”
“什么?”姜振清作势掏了下耳朵,“你在说什么啊,再说一遍?”
“哼!西江沐氏,容不下撒——”
撒野之词注定没办法再说完整,堂中有黑影一闪,眼力差的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姜振清依旧坐在主位上,但手中多了一把乌色短匕,滴滴答答坠下血珠来。而黄袍长老软绵绵地倒在了原地,喉管断裂,已经变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假仁假义,说的冠冕堂皇,刚才你的两位少主挨打的时候也没见你站出来。”姜振清嗤了一声,又依次扫视过众长老,“你们一个两个最好老实点,那天晚上默许沐统作弊的人,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别逼我先清算你们啊。”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看姜振清动手杀人干脆利落的程度,在家主和大长老已经受制于人的现状下,没有人是她们的对手,如果一起上的话……
“现在有人愿意帮我去打开问心阵了吗,对‘自己人’我一向很宽和的。”
完了,一起上也不用妄想了。几个长老纷纷想到,于是瞬间数人出列,七手八脚不仅开好了阵,还把沐天礼和沐天义推了进去,另有一个人甚至站到了阵前问话的位置上,静候姜振清的下一步指示。
姜振清回过头看向沐天虞,看到她轻轻摇了下头,这是“懒得管,你随意处理”的意思。姜振清一挥手说:“现在没人作弊了,就依照什么狗屁族规好好审判一下买凶之事吧。”
沐天义深知大势已去,挺直身子喊道:“买凶是我一人之计,杀我偿命便是!”
“不,此事是我谋划,不关天义的事情!”沐天礼两边脸都肿得馒头大,咬字也含含糊糊的,音量倒是让家法堂内外都听了个清楚。
沸腾的议论声席卷到堂内,姜振清的目的达成,起身踱步到问心阵前,轻轻抛了下手中的乌羽雷刃,讥讽道:“还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了,该不会觉得互相包庇很值得骄傲吧?”
“无所谓,感情这么好,你俩埋一起。”
寒光两闪,堂中再没了聒噪动静,姜振清在他们身上把刀刃上的血抹净,一脚一个踢出阵法范围,朝着云冕招了招手。
赞於菟很机灵地没用姜振清再招一次手就把沐统也拖过来,塞进了问心阵里。沐统脖子被卡着动弹不得,被迫看着两个儿子的尸体,断断续续嘶哑地吐出一句:“妖女……你这般行事,心狠手辣有伤天和……迟早要遭报应的。”
姜振清刚把破脉尺抄在手里,本来想抽沐卫先把仇报了,闻声在空中转了个方向重重抽在沐统身上,杀了两个主谋刚消下去的火又蹿起来,恼道:“你准备用这东西抽死阿虞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有伤天和?呵呵……阿虞是体面人,被你们害了一次还惦念儿时情分,若是换了我,进谷的第一日,你们就该趴在这儿了。”
“现在把你们当年抛弃阿虞的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然后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