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瑾月很自然地承认了,“按理来说,我们两个都被关在这里,没道理这里的用品都是你的。”
瑾月说着,又想起自己不是谢怀竹的对手,动起手来她怕是要吃亏,她心虚道:“最起码也得一人一半吧。”
谢怀竹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两袖空空,转身就出了房门。
这是同意了?
瑾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又怕自己会错了意,连忙将人叫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怀竹继续走着,头也不回,语气异常平静:“给你。”
瑾月:“……”
这人有点太好说话了。
瑾月没想太多,直接关上房门,脱了衣物整个人塞进被窝里去。她畏寒,另外两屋空荡荡的,连床被子都没有,着实将她冻得不轻,她在屋里头上蹿下跳,想着暖和些,可肚子空着,她哪里有多余的力气?
罢了罢了,先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这一夜,翻来覆去的,她就是睡不着。
肚子叽里呱啦响了一会儿后,瑾月站起身来,又出了房门。
谢怀竹双手负后,像个木头一样立在水榭亭里,一动不动。月光照在她背影上,显得分外孤寂,好似这偌大的天地间,仅有她一人而已。
谢怀竹似乎是感知到了身后人的视线,转过身来,二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视线方才对上,谢怀竹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她半垂着眉眼,跨步离开,俨然是想躲着瑾月。
若是平日里,瑾月自然不会理会她,可现如今她饿得慌,没心情犟,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真的没有一点吃的?”瑾月饿得头晕,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你且再忍忍。”谢怀竹宽慰道,“若实在受不了,不妨喝些热水?”
瑾月:“……”
虽然没什么用,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谢怀竹见人准备回屋里头了,不禁舒了一口气,可心里头也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
南清心思缜密,她不信她会忘了让人准备吃食。即便她日理万机,忙不过来,可她将一个人关押在问心崖,档案里总归会有记录,有记录便该会有人来送食物才是。
而今什么也没有,定然是南清的授意。
南清这般行为,不过是想让她妥协罢了。
谢怀竹拧着眉,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有了一丝惘然。她不愿多管此事,心里想着只要忍她几天,再帮她收完尸,一切便可以恢复原状了。
可若是...南清真的只是忘了呢?
难不成让她活活饿死不成?
谢怀竹目光闪过一丝犹豫,稍纵即逝,转而是一片清明。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舟上,谢怀竹身轻如燕,稳稳地落在那小舟上,她捏了个口诀,轻轻松松地过了湖面,下了小舟,破了封印在忘忧峰的阵法。
方破了阵法,问心崖守夜弟子便感知到了,一干弟子瞬间赶了过来,围住谢怀竹。
谢怀竹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这周边弟子熟悉的服饰,眼里的烦闷一闪而过。
寄人篱下,莫要多生事端,谢怀竹压制住动手的冲动,开口道:“劳烦通报一声,谢怀竹求见掌门。”
忘忧峰里头住着的是何人,众人心底都晓得。
谢怀竹再怎么说,也是圣妖殿的殿下。这圣妖殿派来的质子,不能算作自由人,却也算不上是犯人。
守夜弟子晓得该怎么做,连忙派人去请示掌门。
掌门还未到,倒是先等来了大长老。
大长老掌管问心崖,得到了消息,怕她跑了,来得也比较快。
大长老来到忘忧峰山头,看着一干弟子手里的剑齐刷刷地指着谢怀竹,面色沉重,说道:“把剑都放下。”
一干弟子依言放下了手里的剑,大长老沉着脸,不悦道:“许久未见了,二殿下。”
谢怀竹半垂着眼眸,眼睫微微颤了颤,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并不回应。
大长老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直接了当地说道:“请殿下回去静修。”
谢怀竹抬眸,冷冷地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目光严肃,强硬命令道:“快回去。”
谢怀竹默然,半晌后,平静地说着:“要饭。”
大长老愕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反问道:“什么意思?”
谢怀竹想了想,又改口道:“大长老当年曾说,这忘忧峰单独隔开来,留给怀竹静修,可现如今,屋里头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大长老有些错愕地问道:“里头还有人?”
说着,大长老揪着旁边一名弟子,询问道:“什么时候塞了一个人进去,怎么没有人来禀告我?”
谢怀竹心底了然,想必是南清瞒着诸位长老将人塞了进来,她不言明,只是说道:“还请大长老将人……”
话音说完,南清及时赶到,生生将话给打断了:“这不正要跟大长老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