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就算不用问,也知道这又是谢舒从某本书上看来的,现在却也只能暗自无奈。“你今后想要延续香火?”
谢舒被这个问题倏然问住。其实他没去仔细想过,也不会有人用这个要求他,林姨只希望他生活得快乐,顺遂平安。他的母亲已逝,父亲早就已经不再管他。
谢舒想起自己沐个身都能滑进水里的事,良久,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怎么能去拖累一位好姑娘呢。”除了这一点,他还担心自己身上的煞气。
“那阿墨你呢?你肯定见过许多人吧,有没有想要在一起的?”
迟墨给谢舒梳完头,谢舒也跟着往床榻里侧挪了挪,习惯性地给迟墨让出位来。
迟墨刚放下东西,回头就瞧见谢舒的动作,听着他的问题,却是答了一句叫人琢磨不透的话。
“你生不了,我也是。”
“啊?”谢舒愣了一下,想问是何意思,怎么就同他扯上关系了,迟墨却已经灭了灯上床。
“早些歇息。”
谢舒没机会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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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迟墨妖力的帮助,谢舒体内的煞气很快被压制下去,精神逐渐恢复。又有程奕峖给的药膏,身上的外伤也好了个七八分。
谢舒看着最为严重的伤口都已经变成一道细痕,向迟墨提出回竹屋去。
程奕峖在两日前就已经启程返回沧梵宗。临走前,又拉着谢舒,给他塞了不少符纸。
“谢家小公子,这些你拿着。”黄色符纸厚厚一摞,少说有个二三十张。
上回给的那些,谢舒都还一张没用上,多了也是浪费。这次本想婉拒,却架不住程奕峖态度坚决。“必须拿着,就算真用不着,你贴在老臭蛇身上玩玩,打发一下时间也行。”
“阿墨会受伤么?”谢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迟墨也是妖。
程奕峖佯装心痛,捶了一下胸口。虽然他一开始给谢舒这些,也有防止迟墨按捺不住妖性的成分在里边,但被谢舒这样直白地问出口,他就成了个恶人似的。
“程仙长你怎么了?”谢舒看出程奕峖的不适,忙伸手要去扶他。
程奕峖朝一边躲开了:“别别别,贫道经不住你这一扶。”
压制煞气的办法是他提的,怎么会不知道迟墨和谢舒两人那天夜里干了什么。光凭这一身还未散去的妖气,他也能瞧出这他们之间的不简单。
“非礼勿想,非礼勿想……”程奕峖快速默念了几遍,将手上符纸往谢舒手里一塞,故意拔高音量说:“只要某些人别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些东西就堪比一张装饰物,自然伤不到他!”
谢舒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收下了。只是没什么事的话,他也不会真无聊到将符纸贴到阿墨头上去。
客栈里只剩下迟墨和谢舒,第三日早上,两人回了百鸣山。
林琴正好在院子里打扫落叶,瞧见两人一同回来,忙放下扫帚去迎接。
谢舒怕暴露,回来路上就同迟墨串好了“口供”,说是路上遇到了程仙长,邀请他们到沧梵宗去做客,以便解释耽误的这些时日。
林琴对程奕峖还有些印象,闻言也没有怀疑,更多是关心他二人一路上累不累,有没有休息好。
“……林姨你别担心,我们这一路不累。程仙长待我们很好,还送了我们不少东西。”
程奕峖确实给了他们不少东西,大都是些灵药灵草,对于治疗伤口和许多病症有奇效。不过……只有谢舒以为是程奕峖主动赠送的。
迟墨站在一旁,依旧寡言,只在谢舒看向自己时才稍稍点头,“嗯”上一声。
林琴见状这才放心下来。当天晚上,给他们备了不少好菜。
谢舒对于说谎一事心有愧疚,不愿浪费了林姨的一番好意,尽可能地多吃。谁知竟食得太饱,晚上腹胀难受,久久无法入睡,又麻烦迟墨给他揉了许久的肚子。
也是这次揉肚,迟墨才发现,上回的妖力确实是渡的有些多了,以至于谢舒小腹上那个结印受到影响,至今未消。
谢舒倒是并不在意这一点,肚子没那么难受了,便很快睡过去。
迟墨给他拢好里衣,盖好被子,才跟着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