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试后,孟淮妴戴上兜帽和面纱,来到一卖折扇的小铺,很是认真地挑选起来。
她拿起了好几把大折扇看,见汤眉不选,遂问:“没有喜欢的?”
汤眉恭顺地回答:“小姐,现在是冬季,我身子弱,不能扇风。”
“没听说过你身体有恙啊?”孟淮妴疑惑道,同时选了把折扇展开递到汤眉面前,“可喜欢?”
汤眉答:“谢小姐关怀,我身子无恙,但确实体弱。”
又看那扇面,有些犹豫地开口,“喜欢,但太大了,我该用小些的。”
“喜欢就成,什么该不该的。”
孟淮妴用扇柄挑起她规规矩矩交握的手,看了看,道,“这手也不小啊,能拿的了。”
谁知这一句话,竟惹得汤眉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求证:“我手很大吗?”
“也不是很大。”孟淮妴把自己的手摊开展示,“我的更大许多,但这扇子,你能握住,又喜欢,便是合适。”
汤眉也展开手对比,看到孟淮妴素白的手上,有很多老茧,突然就破涕而笑,心中宽慰不少。
孟淮妴垂眸,也注意到汤眉的手,真是白白净净,柔弱无骨。其父母是五年前开始才不让武学老师指点她,没想到区区五年,便能让手上的茧子尽数消失。
全民习武,除了天生的病秧子,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茧子才对。
汤眉的手如今能是这般模样,说明她这五年来,是半点兵器武功都不沾不练。
呵。
孟淮妴心中冷笑,汤赫可真是一个“好”母亲啊!
抬眸时,恰好捕捉到了汤眉眼中的窃喜自得。
“你在高兴什么?”
汤眉一慌,不敢说实话。
在她看来,孟淮妴这个大尧第一美女的的手,竟然还不如她的,又大又有老茧,手形虽美,但算不上细腻。
这个发现,令她心中生出了自信,并且窃喜自己的手比过了孟淮妴。
在前世也是个大美女的孟淮妴,自然明白外人这种熟悉的窃喜。
她平淡道:“若自信是比过别人才能拥有的,那你就从未拥有过自信。”
“你现在产生的,不是自信,是卑劣。”
这是一种可悲的现象,孟淮妴却没有用怜悯的目光看她,因为这种人十分坚信自己不是嫉妒、卑劣,外人医治不了。
汤眉不敢看她的眼睛,被发现了心思,羞怒又压抑。
孟淮妴把扇子拿起来,想到她方才说的“该用小些的”,心头微叹。
把看上的折扇都买下后,她又往武器铺而去。
汤赫眼中的不赞同已经很明显了,拦着道:“小姐,您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不要成日舞刀弄枪的。”
视线移到汤眉脸上,亦是点头附和。
行。
孟淮妴收了步子,朝一制衣楼而去。
选了几匹昂贵的料子,让人给汤眉制衣。
汤赫自不会让她付钱,但阻止的话却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不得如此铺张浪费,往后夫家如何养得起啊!”
“嫁?”孟淮妴问,“你如何确定,她就一定是主内了,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通常,都是说未成亲的姑娘/公子,而不是“未嫁”或“未娶”。
汤赫愣住。
汤眉听到“心仪之人”,则是羞涩地垂下眉眼,好似真有一般。实际上,据调查,她根本就不曾与哪个男子有过多往来,更无心仪之人。
孟淮妴又道:“她又不是金丝雀,你多年教导,她还能养不起自己了?”
憋了许久,汤赫只能道:“她是个没出息的,枉费教导,还是需要计算着来,以后嫁了人,也不至于被夫家说是吃白食。”
这等言论,是攻击、羞辱。
从父母口中说出来,闻所未闻。
孟淮妴这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汤家的,则是习以为常。
汤眉也温顺地表示认同。
碎星暗暗想着,汤眉是不是亲生的。
了解到此为止,孟淮妴担心自己与汤眉待久了,会忍不住杀了她。
若说汤赫是遭到了半路洗脑,那么汤眉,这个出生后只是个婴儿的人,确实更容易驯化。
回到院中,碎星提议:“郡主,要不要调查看看,汤眉是否不是许夫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