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自从来了这里后,难得的跟人聊得畅快,还喝了个畅快,走的时候还有些许不舍。
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他怕天黑了不好找回去的路,别到时候那神经病皇帝万一再以为自己跑了可就不妙了。
回到养心殿时,已是黄昏时分。
大片的霞光晕红了天际,夕阳的余晖也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天地之间,为红墙黄瓦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越发富丽堂皇。
几个小太监正捧着食案一个接一个走进殿内,燕齐跟着他们进去,边走边看着今晚的菜品。
桌前除了在一边看着的林祥,还有一个正低头在摆桌的太监。
“燕公子去哪儿了?”林祥含笑道:“皇上还问您了呢。”
“问我?估计是怕我跑了吧。”燕齐冷哼一声,打量起了桌上的菜。
看着看着就发现虽然每次吃饭菜色都会变,但这酸梅汤却是次次不落,每次饭桌上都有。
估计是天气开始热了,用来开胃解暑的。
余光瞥见那摆桌太监把一道佛跳墙放在了栾浮秋日常坐的位置前,他当即伸手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放到了离自己近的这边。
这御膳好是好,菜品多味道也可,就是桌子太大了有的菜他都还要站起来够着吃。
摆桌太监见此看了一眼林祥,看着林祥没说话这才继续摆桌。
“燕公子别嫌咱家话多。”林祥脸上堆着笑,“老奴跟了皇上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跟皇上亲近呢。”
燕齐抬头看了眼这老太监,面露古怪。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这样的亲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人亲近到能把人扔去喂狼啊。
果然,这儿就没几个正常人。
摆膳太监摆完膳,尝膳太监试完毒后,栾浮秋也从里面出来了。
闻到燕齐身上残存的酒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竟是比我这个皇帝还忙了,一天都见不着人。”
“哪儿能啊,我就是想试试轻功,所以在宫里逛了逛而已。”燕齐假装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
他想了想,要智取首先就得博得栾浮秋的好感。
等之后取得了他的信任,两人关系好了,到时候一切不就都好说了。
栾浮秋闻言颇感兴趣道:“试了试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说着他站起来给栾浮秋盛了碗酸梅汤,“要说这还得多亏了你呢,要不是昨天把这身体的本事给激发出来了,我都还不能有这飞檐走壁的机会呢。”
栾浮秋侧眸看了眼他盛得的满满当当的蜜饯梅汤,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不准备打我一顿了?不是说要让我哭着求饶吗?”
“说哪儿的话。”燕齐口是心非,面上情真意切,“昨天是我气急了才说的那话,今天我这不是又想了想,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昨天是我误会你了,这样,我以汤代酒,自罚一杯。”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接着倾身也给自己盛了碗酸梅汤,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栾浮秋也不知信没信,手腕轻动用玉匙搅了搅桌前的汤,“你这罚的倒是挺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些都是形式,重要的是我心诚,天地可鉴。”燕齐道。
栾浮秋未置可否,问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就在附近看了看,然后之后在质宫待着了来着。”
“质宫?燕激尘?”
“对,就是他住的那宫里。”
栾浮秋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燕齐,“算起来,你倒是跟西燕皇族同宗,燕姓可并不多见。”
“有这可能。”燕齐赞同的点了点头,“要不是这朝代再我们那历史上不存在,说不定他们还是我祖宗呢。”
“你们说什么了?”栾浮秋问道。
燕齐面不改色,“就闲聊呗,七扯八扯的。”顺便打听打听你的丰功伟绩。
“你……”栾浮秋刚想说什么,忽然话戛然而止。
燕齐面露疑惑,侧头看他。
就见栾浮秋面色惨白,眉心微微蹙起,微低着头神情有些不对。
燕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玉质温润的汤匙,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栾浮秋就侧身呛咳着吐出一口血来。
乌黑的血水霎时在盘金九龙丝毯洇湿染开来,随之玉匙掉落在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林祥尖细刺耳的声音在殿内炸开,“来人啊!快去传太医!”
燕齐也不知道是被这声音惊得还是被栾浮秋吓得,顿时心跳也乱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