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浮秋未曾想到今年的蛊王会提前发作,甚至来势凶猛,远远强于之前几次。
胸口处骤然传来的绞痛瞬间让他窒住了呼吸,伴随着耳中出现的阵阵嗡鸣声,视线也开始模糊着泛起大片黑影,手脚更是传来麻意。
纵使是吐出了一口乌血,胸口的窒闷和痛感也未减弱半分,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势头。
燕齐眼见着他身形一晃就要往地上扑去,下意识伸出手去把人给扶住。
栾浮秋脱力地靠在燕齐身上,双手紧紧的拽着胸口处的衣服,身体不住的发颤,呼吸又急又乱。
想到自己的小命还绑在这人身上,燕齐的心也跟着怀里的人有一起颤抖了起来。
看着栾浮秋紧咬着唇,眼神都快涣散了,顿时心里一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可千万得挺住,别死啊,要死也得等着先给我把蛊解了再死啊。”
“哎呦,呸呸呸。”一旁的林祥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燕公子,您这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的。”
感受到栾浮秋身上冰凉,揽着他背的手下都传来一阵濡湿,燕齐眉头也皱了起来,“快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太医什么时候来啊?”
林祥刚要答,抬眼就见着宫值的太医就小跑着来到了门前,“来了来了,快来给皇上看看。”
“是。”太医连忙跪到栾浮秋身旁,就要看诊。
燕齐连忙帮忙把栾浮秋的手伸出来,以便露出手腕让太医把脉。
不料栾浮秋却手上突然用力,或许是想把手抽开,但他力虚且燕齐劲儿大,如此也只是挣动了一下而已。
“都滚出去。”栾浮秋突然嘶哑着声音命令道。
太医顿时动作一顿,有些踟蹰,不知是该留下还是退下。
燕齐眼睛瞪大眼低头看他,“你疯了?”
栾浮秋没说话。
太医林祥等人见此迟疑了一会儿,虽然心中慌乱又不解,但皇上已然开口,最终还是都退了下去。
看着人真都下去了,燕齐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还清醒吗?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闭嘴。”栾浮秋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声音里难掩颤意,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要不是你,朕又……嗯……怎会如此……”
燕齐一懵:“怎么就赖上我了?我……”
他话没说完,栾浮秋突然就身子一抽,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就说道:“把朕身上……荷包里的……瓷瓶拿出来。”
因着栾浮秋现在是伏在燕齐怀里的姿势,所以这一吐顿时吐在了燕齐身上。
燕齐直接就给气笑了,“倒是会吩咐人,你为什么不自己拿啊。”
“朕没力气。”栾浮秋声音虽然依旧低弱,但后几个字语气明显重了些。
说完呼吸也越发急促了几分,像是被气着了。
怕把人再惹恼了被秋后算账,燕齐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在怀里人身上四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装着瓷瓶的荷包。
他把瓷瓶拿出来,然后打开看了看,里面像是药丸,“这里面是药吗?吃几个?”
“一个。”栾浮秋道。
燕齐倒出来一个,然后好事做到底把药送到了他嘴边。
看他吃下去了,燕齐动了动有点儿麻了的腿,直接捞起栾浮秋的腿弯揽着他的背把人给抱了起来。
没想到这暴君还挺轻,抱着都用不了多少力。
栾浮秋身体突然悬空,他冷声斥道:“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去把你放床上。坐的我脚都麻了。”燕齐说着朝殿内床边走去。
边走边瞥了眼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嘴角上扬了些微弧度。
这生气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比之前那阴阳怪气的笑模样顺眼多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后可有你更笑不出来的时候呢。
或许是那药起了效用,把栾浮秋放床上后没多久,燕齐就发现他好像脸色好了点儿。
“你一直盯着朕做什么?”栾浮秋突然出声。
“你那会儿说的因为我是什么意思啊?”燕齐凑近他。
栾浮秋语气不冷不热,“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因为那晚的毒吧。”燕齐语气犹疑。
栾浮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燕齐没想到还真是,他连忙为自己开脱,“我那晚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刺客,我可没想害你啊。”
栾浮秋闻言微微抬眉,又重复了遍他的话,“你不是故意的?”
燕齐骤然也想到了那晚的吻,他转开目光,“那是个意外,我是刚醒脑子不清楚呢。”
栾浮秋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可敢说,你对朕的这张脸就没起一丝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