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清出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他手上提着一些礼品,脸色通红,额上汗如雨下。
“还好我找对了,今天走得匆忙,都忘了问你们的姓名,这些礼物不成敬意,等到孩子出院了,我再带她来好好谢谢你们。”
纹清反应过来,他是那个孩子的亲人,连忙挤出客套的笑容来:“不用不用,应该的,孩子怎么样了?身体没有大碍吧?”
男人眼眶湿润:“医生说救得及时,不会留下后遗症。”
纹清点头:“那就好,你该好好守在医院才是。”
男人凑过头,向屋子里望去:“那个姑娘呢,要不是她,我们今天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得问清楚你们的姓名,往后来拜访的时候,让孩子给你们磕头,拜你们做干亲。”
纹清脸上一僵,嘴角有些抽搐起来:“不用了吧,她……”自己承不了这个大情,总不能把谢荧的功劳也抹灭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她住在那边山上,叫……”
“纹清。”谢荧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及时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语。
纹清听出她口气中的威胁,只得临时换了个说辞:“她叫刘荧,就住在这里。你们真不用客气,认干亲什么的就算了,这些东西我收了,让孩子好好休养,以后别再带她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那怎么行。”男人把礼品搁进门内,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往后我们还会再来,先交换个联系方式,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纹清推拒了几句,见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拿出手机与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待把他送到翠竹夹道,直等他身影离了这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怎么办,人家也不是给我的,你自己带回去吧。”纹清看着那些礼物犯了难。
谢荧穿着纹清的睡裤走了出来,太过自然的不问而拿,好像她们有多亲密似的。
“不是你留下的么,自己收着吧。”
纹清撇了撇嘴:“我不配啊,要不是你下了水,孩子也救不回来,人家一片好意,你就收着吧。”
谢荧还想说什么,眸光便被外间吸引住了。
纹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静月抱着衣服从翠竹夹道走了上来。
她看到两人,抿唇笑了笑,眼神中蕴含心照不宣的暧昧意味:“谢总的手机是没电了么,我一直打不通。”
纹清帮忙接过衣服,心里埋了个疑惑,但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
谢荧环抱双手,一幅兴味索然的样子:“手机掉湖里去了,赶紧帮我另外补办一张卡,里面的东西找得回来么?问问刘严,他对这些比较在行。”
静月点头:“好的。”
谢荧偏头做了个指引的动作,转身往里屋走去:“衣服拿过来吧。”
看她这颐指气使的样子,纹清不觉气恼,这是在命令她么,她可不是她的秘书。
静月适时过来打圆场:“张小姐,给我吧。”
纹清连忙把这烫手山芋交还给了她。
不过多时,谢荧换好衣服出来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依旧是那么清高,难以接近的雅致,修长得体的外套是纹清看不懂的名牌。
她很庆幸自己一无所知,所以对一切都能淡然处之,不谄媚不讨好,执着的与权贵和诱惑拉开距离,这是一个社恐人的最大优点了。
谢荧走到纹清面前,她看了看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遗落的东西,然后慢慢把眸光移到纹清脸上,暧昧的拉据,不过火的挑动:“咱们这个约会不算成功,下次我再找时间过来。”
纹清转身避开,提起门边的礼品:“你把这个带回去。”
谢荧蹙眉:“我不要。”
纹清哪管她的竟见,把东西递到静月手里:“这是别人送给你们谢总的,带回去吧。”
“这……”静月有些为难,这样的礼品没有任何值得接手的价值,她不是嫌弃,而是知道自己就算带回去也只能丢掉,何必多此一举。
谢荧看到纹清抿得有些倔强的唇,知道她是带着点赌气的意思,不由得想笑,随即示意静月:“先拿着吧。”
不等她们下了夹道,纹清就用力关上了门。
她站在门边,额头抵在散发着微弱亮光的缝隙上。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好像表现得很生气,转过头来却不知道在气什么。
气什么呢,她冥思苦想,是从哪一瞬间开始,她心境产生了变化。
一道强光闪过,她终于记起来了。
就是静月那暧昧而了然的笑容,她在臆想什么,以为自己是已经得手的猎物么?还有谢荧随后话语中的亲昵,也是在作证别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