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白直接拆穿他,“我们都是聪明人,又不是傻子,再者那东西脾气可是大的很,要是没有本事怎么能把他轻易带出去。还有当初在地牢里,无缘无故消失的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太子殿下……”
季秋轻笑着,“好端端的怎么连太子殿下都叫出来了,我呢!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在做什么。时至今日,我不妨也给你一个准话,那人还有你口中的那东西,的确是我带走的,怎么了?”
林元白闻言,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你非要把整个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才是吗!”
季秋笑着,“我倒是没想到他公仪兴还能教出这么公正,心怀天下的君子。若是他还活着,看着今日之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可是他已经死了。”林元白猛的松开了手,再次警告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收手!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季秋道:“虽然你林元白在用毒方面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我季秋也不差,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林元白看着他的样子,愈发感觉自己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语气再也片刻之间松懈下来,“人人都说沈姜次是最像沈钧的人,但我看来倒是不然,沈姜次与沈钧的相像只存在于面容上,而你才是从各方面彻头彻尾最像沈钧的人,你简直是一个疯子。”
季秋倒不这么觉得,“疯子?我嘛,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你们只见的眼前,却忘了我也是西陵的太子殿下,如今天下战乱,四分五裂,我既然披着沈钧弟子的身份只身前来东濮,总歹做些什么。西陵再不好,我与西陵皇帝的关系再差,也不可否认我是西陵的人。为了自己的家国即便是是死,我也是无怨无悔。”
林元白听着他一番话语,即便是在言辞诚恳,也丝毫没有动容的样子。倒是看向他的眼底更是多了几分打量,“可是我总觉得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你用来掩饰你内心的借口。”
季秋道:“既然林公子这般想,那就等林公子真正发现秘密的那一天吧。”
林元白道:“我倒是觉得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的。”
“那在下便恭候了。”季秋见状也不再扯皮,直言道:“想必林公子这般大费周章的将在下请到这里来,也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吧。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在下倒是也没那闲情逸致陪你在这里聊闲,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虽然你我之间,算不上朋友倒也算不上敌人,你若是说我能办到,自然会办。”
林元白淡然一笑,“倒也没什么大事……”
待到光亮即将突破束缚迎来破晓之际,季秋才堪堪出了厢房。迎面就撞上刚才对他动手的那人,此刻的他已经摘下了附着在脸上的面罩,季秋也在此刻认出了他——明陈。
“公子。”
面对他拱手行礼,季秋只是淡淡的说道:“许久不见,轻功倒是长进快了不少。”
“公子客气。”明陈道。
“不必这么客气。”季秋一笑而过,随即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照顾好你家公子。坊山可不敌京城的险恶。”
明陈:“多谢公子提醒。”
“嗯。”话音落,季秋就已经离开,脚下慢步走着,脑子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人之间的谈话,这一切就如同林元白所说的那样,对于他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当即吩咐,“待明日宫门落锁之前,将这件事情办好。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主子放心,属下现在就去办这件事。”
“嗯。”
季秋闷声点了点头,低头之际又是一声混杂在昏暗中的冷笑,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如今,这水倒是越来越浑了……”
树影再次显现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之间。头顶层叠的厚重的乌云盘旋期间,衬托的那月色更加明亮。吱吱作响的马车在此刻已经踏上征程,行至宫门处,林元白忍不住探出脑袋,透过狭窄的缝隙偷偷打量着窗外的景象。只见两侧城墙似乎高耸入云,每一步困住的都是一个人的一辈子。白日阳光自高处洒落,只觉得庄严肃穆,如今到了夜晚,狭长幽深的宫道每行至一步,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林元白缓缓放下了帷裳,交叠紧握的手略显不安。
到了宫门处依旧是例行盘问。手下熟练的将令牌递给看守宫门的士兵,士兵好奇的打量着马车,终究是没再多询问些什么。“放行!”
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习以为常,当然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连插曲都算不上的过程。马车依旧吱吱作响地行驶在宫道上。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悬挂在高处的烛光暗了些许,他们才抵达了目的地。
手下按照规矩将一切准备就绪,才道:“林公子到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手下后知后觉的掀开帷裳,只见那寒风顺着缝隙拂过空旷的马车,昏暗之下里哪还有林元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