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沅宁带了铃兰在垂花门处看到等在那里的肖氏和姜远晏,未到近前,便问道,“阿娘,怎么回事?京兆府怎么找到我的?还送奖励,这抓到拍花子的奖励很大吗?”
她当时并未透露自家,因顾虑拐子有同伙,还特意避开人的。
按说给奖励也该是那些送了拐子去官府的百姓,她不过是叫人喊了一声,是受害者而已。
姜远晏上前迎了两步,看她精神奕奕,面色红润,依然不放心问,“没事吧?被吓到了吗?我今日该陪你一起出去的……”
看到大哥,姜沅宁才要朝他笑笑,闻言忙打断他,“我没事,大哥放心,你跟着也没用,吴婆子不比你膀大腰圆的,都被人撞倒,扭肿了脚伤到筋。要早知道,我还不站在那边看热闹呢。”
姜远晏被她说的竟有些哑口。
但看她还有心情打趣,才彻底放下心来。
肖氏拉了她的手,问道,“你与我说的是不是不细致,官府那边说是你砸的栗子将那两个拐子滑倒,让两人摔得膝盖骨都磕坏了,后头你又叫人来抓住他们,京兆府尹觉着你立功了,机敏也有福气运道。”
“啊?”
姜沅宁呆了下,才想扭头找映春问“她当时没朝那两拐子砸栗子,”发现旁边是铃兰,才想起映春回来就后怕地发起热来。
摇摇头道,“没有啊,我当时是往那满脸都是胡子的拐子男头上砸了栗子,但没往那老婆子跟老汉砸啊,怎么会滑到他们?”
前院嬷嬷忙道,“官差说,在那两个老拐子的附近看到了碎掉的栗子,说是姑娘您扔过去的。”
难怪当时那两人忽然就摔倒在地了,原来是被栗子滑的,之前没想,以为是两人上年纪了,又被她跟映春的冲劲惊得腿脚不好使,现在一想,根本不可能嘛。
能做出拐卖人口的玩意儿,就算是老了也不会被她们两个小姑娘吓到,也不会腿脚不好使。
原来是栗子的功劳么?
她挠了下自己的下巴,“或许是那栗子反弹回去,叫那两个拐子摔着了?不可能啊,当时我砸那胡子男的时,跟那两个拐子隔了好一段距离的,栗子能有那么好的弹性?”
“有可能是你砸的时候力气大,那栗子圆不咕噜,弹走滚过了,那两拐子踩到滑倒也很有可能,”姜远晏比划了下,“就跟打马球撞到树上弹回来,差不多的理儿,”说着,他兴奋起来,“京兆府尹大人说的对啊,软软你是有福气有运道的啊,这奖励就该你得!”
妹妹确实有福气有运道,要不怎么会有重生让他们家提前知晓大祸从而避开的奇遇,几个栗子滑倒拐子把他们抓起来,跟这相比算得了什么?
肖氏一眼看透儿子想法,竟也觉着没差。
“那便快些过去,莫让官差久等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不能让那让京兆府官差久等,来时她还特意叫紫鹃拿了沉实的小荷包。
许是京兆府尹对姜沅宁主仆大力夸赞,官差等的时间长些也未见不快,他们到时,正在待客小厅里喝茶。
长辈不在家,姜远晏是男子,自当承担起待客责任,他又擅言辞,经分宗事后行事渐稳,很快与官差热络起来,待到送官差出府后,已快与领头的衙役勾肩搭背兄弟称呼。
姜沅宁除了几句客气答谢之言,一直安静地站在肖氏身边,清冷少言模样。
及到大哥将官差往外送,厅中只她们自家人,才泄了端着的肩膀,猴儿似的攀住肖氏胳膊挂着,欢喜道,“阿娘,你看到了吗?大哥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不再跟以前一样了。”
肖氏自然看在眼中,欢喜在心中,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都这般大了,早该懂事了。”
姜沅宁在一旁看着自家娘亲压不住的唇角,嘻嘻笑了几声,又觉纳闷,“可是,我怎么觉着京兆府尹这奖励,有些奇怪呢,”京兆府尹按照对举报人贩子有功者奖励的十金,其中二金分与了那些扭送的百姓,她这边奖励了八金。
十金约百两银,这八金也便是八十两银左右,于姜沅宁家不值一提,重点在于京兆府尹给了姜沅宁表彰文书,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所在。
许是姜远晏社牛,待他回来时,带回了一个令人更高兴的消息。
“陈衙役说,软软这次抓到的两个拐子是惯犯,后面有不少同伙,顺着查下去或可抓到不少拐子。若不是因为软软是女子,奖励更多,所以,京兆府尹特给了这文书,说咱们家可以让祖父带着这封文书去活动下调迁,许有帮助,”姜远晏拿着那盖有京兆府尹印章的文书,薄薄一张纸,却重过十金。
姜沅宁意外地看向那文书。
显然没想到,京兆府尹竟知道她家情况,特意给了这样奖励。
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他们家跟侍郎府闹得厉害,虽然他们家不起眼,但架不住侍郎府作为太子妃娘家这名头大,身份高,所以,京兆府尹此举正好符合他们家境况所需。
“这京兆府尹还怪好的,”姜沅宁说着,“我刚还觉着那文书不顶用,还不如多给几两金,现在看,是我狭隘了。”
京兆府尹何止是好,简直就是大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