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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寒烟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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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君信手拈来,“那要看大人同我说了什么,方才是讲有张画像?这好办,民女恰认得一人刻印之术如火纯青,若请他将画像刻下,再刊印,永清百姓人手一张,任其背上生翼,也难逃官府掌控。”

之前拎食盒走动还不觉得,现下被他堵在此处,潇君觉得手上的盒子,那不是一般的重,于是她又准备换只手拿。

这次还没换过来,手上一空,眼前之人堂而皇之地接了过去。

又道:“姑娘说要帮在下的忙,受人恩惠不能不报,姑娘要去哪里?在下送你一程。”

潇君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又扭头去看已走出几步的徐简行,心中生出深切的不解。

不解他为何这么做。

也不解自己望见雪白长街延展朝前,雪色映衬之下,绯色官袍鲜艳显眼,而这人的背影,于天地清白中——怎么一刹那高大了许多?

徐简行这时又停下来,转身看她的眼中带着疑惑,“姑娘不走吗?如此严寒,怕要叫令尊吃冷酒了。”

“来,来了。”

她结结巴巴地应。

*

千秋宫工程上,这会儿正午歇,宋振扬跟随工匠在一边的毡棚里烤火御寒。

正说起柱础石的事,连下了几日大雪,工程不得已被搁置,有人提出不如将茅草棚搭到地基上去,至少要在正月里将地基打好,再把几棵立柱立起,回暖后南方的木材也该运到,届时好做斗拱。

可光是搭棚便是大工程,宋振扬望了望天,“再等等吧,这雪大约下不了几日的。”

修建期虽只留了短短一年,但早先备料就备了近三年,图档也有大致的轮廓,他们这几日便是在不断修改图绘,若建起来其实不难。

“春日雨水多,要忧心木料受潮的事,等雪停了,把正殿左侧那一边小毡棚都推了,搭几个中连的大棚出来存放木料,只留账房和器具房即可。”

话音将落,从外走来个小吏,脸上挂着奉承的笑,躬身在宋振扬面前禀道:“送大人,您家中来人了,正在值房等候。”

旁人听闻,纷纷笑起来,“今日上元灯节,大人家中亲眷想是不忍您孤身一人的。”

宋振扬知道何氏不会来看望他,此番来的应当是潇君。

他起身朝众人抱拳,“听闻城中有鳌山灯,诸位也早些归家去陪亲者过节罢。”

众人起身回礼,道着“多谢”。

徐简行早已离开,潇君将食盒递给引她进来的小厮,让帮忙去灶间热一热,刚吩咐完,宋振扬便从外头走进来。

“父亲。”

潇君微笑唤道。

小厮也跟着施礼,后端起食盒出去热菜。

“小七,今日下这样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宋振扬望着女儿有些清减的脸,不由生出心疼来。

潇君将他扶到火盆旁的椅上落座,“女儿乘马车,这样的风雪不算什么,父亲才是艰辛,日夜待在此处,只怕受了些苦。”

宋振扬望一眼屋外,示意她噤声,正色道:“这叫什么话,为父是为陛下分忧,何苦之有?”

这便是生活在封建时代的无奈,分明辛劳,可因是为君父办事,再苦也成了恩赐。

换做以前潇君一定不会认错,但今时不同往日。

“是女儿失言。”

宋振扬又问:“家中一向可都好?”

“家里人都好,只是祖母和母亲念着父亲,让女儿来送些棉袍和吃食。”

宋振扬心里自欢愉的,笑着说:“再有几日我也是要回的,叫她们莫要担忧。”

“是。”潇君伸手在火盆前,葱茏玉指纤瘦修长,忽然想起何氏教她理家时曾夸她手好看,也灵活,打算盘定是一把好手。

“父亲,将才我进来时碰上户部的两位大人,千秋宫工程的账房是他们派遣来的人吗?”

宋振扬疑惑她怎么就忽然问到此事上来,但还是回答了,“是户部派来的人,然工部也有账房,月末比对无误才会交由上官。”

“那去南边采办木材之人呢?”

“自是营缮司的人。”

虽都有工部的身影,但这些人说到底都不是父亲的亲信,若有人要设局,实在过于简单。

前世太子是敌对朱峻熙,才会从千秋宫工程上开刀,现在监工成了朱峻清,事情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走向尚未可知,却不能不防。

她还是想多提醒一句。

“父亲,您对木料可熟识?”

宋振扬愈发疑惑了,直觉她或许是想提醒自己多加小心,遂笑道:“谈不上熟识,营造宫殿庙宇该用怎样的木料倒是明白的。你不必忧心,为父心中有成算。”

他是初来之人,逢迎上官会令人觉得他胁肩谄笑,营缮司的同僚要拉近关系也有些刻意,好在工程上的这些工匠都不是精于人心算计的复杂之人,敬重他们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工匠需要竣工后的工钱,而他需工程顺利竣工,他们的目的是最一致的。

且又都经验丰富,好些地方劳他们指点,做的又好又快。

这是这段时日来与他们同吃同住,宋振扬得到的最大收获。

或许也能是之后他带领他们营建这座宫殿的最大底气。

虽如此,但文人一颗文心,素来视银钱如粪土,清高则已,可最易忽视银钱带来的纰漏。

前世的宋振扬败就败在这上头了!

这比木料更需提防。

“父亲想来是思虑周到的。”潇君又道:“依女儿愚见,账房那边不如您请一位信得过的私账?”

宋振扬终是收敛笑意,觉得女儿僭越了。

他眯眼看了潇君一阵,“七娘,你究竟要跟爹爹说什么?”

潇君一时无言。

沉默片刻,她使出杀手锏,一把跪在宋振扬身前,哽咽道:“父亲,女儿不是有心妄议,实是昨夜噩梦犹真,梦里父亲受刑讯,镇抚司的人暴戾恣睢......女儿畏惧。”

宋振扬一听,立刻反思是否自己过于严厉,将关心他的乖女儿吓成这般,真是罪过啊!

忙伸手扶起女儿。

恰小厮端着热好的餐食在外叩门。

宋振扬拍拍潇君的肩头,安抚道:“父亲不会有事的,莫要自己吓自己。你约也饿了,先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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