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出来私会的!”韩绍斩钉截铁。
“不是。”
“那你二人这么晚的天在护城河边转悠什么呢?”
二人哑口无言,心道自己被主子坑惨了,这会儿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了。
韩绍蜷起手指叩响桌面,“本县问你们话呢!”
近云道:“受命在河边放花灯。”
多新鲜呐!
韩绍不辨喜怒,扭头去问紫檀,“你也是受主子的令在河边放花灯?”
紫檀小声道:“回大人,是。”
韩绍闭了闭眼,觉得二人不可理喻,又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尸首的?”
近云道:“我二人原本在放灯,忽见河面飘着一截袖袍,移灯向上,便见一张苍白的人脸,遂报官。不想尸首之下还有一具女尸。”
“你的意思是说两具尸首被发现的时候是上下重合的?”
“准确来说,二人是被绑在一起的。”
闻言韩绍心里凉了一大块,这起命案看来确实是谋杀无疑了。
“发现尸首时,可还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近云垂首想了想,“回大人,当时护城河旁放花灯之人约莫有二十余人,尸首一被发现,心事姑娘就大喊了一声,人群也就因此蜂拥散了。”
“心事姑娘是谁?”
“就是她。”
“她名心事?”
“小的不知道她的名姓。”
“我名紫檀。”
知县:“......”
“你二人真不认识?”
“认识,不熟。”紫檀道:“他家公子救了我家姑娘的性命。”
“你二人是谁家的下人?”
紫檀:“奴婢是宋府七姑娘身边的侍女。”
近云:“小的名近云,是宣宁侯府二公子的侍从。”
此时,曾筠叩门而入,望了下跪二人一眼,拱手道:“大人,霄红楼的孙妈妈带到。”
知县压了压突突跳的眉头,“带上来。”
又朝紫檀二人道:“你们近日先不允离开永清,若还有疑点,本县会派人去请你们,下去吧。”
霄红楼的孙妈妈是个人精,她被衙役带来县衙时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待来到公堂之上见到未着官袍,以一件大氅裹身还一脸疲态的知县时,当即明白自己是摊上了大事。
她虽年事不低,但仍风韵尚存,袅袅娜娜地下跪磕头,也不似有些花柳女子一般先哭为敬。
“民妇叩见大人。”
“堂下所跪,可是霄红楼孙氏?”
“回大人,正是民妇。”
“本县问你,近日你霄红楼,可曾来过什么贵客?”
孙妈妈闻言眼珠子骨碌一转,当即想到了些许,顿时心生畏惧,颤抖着问:“大人所问的,可是从京城来的秦公子?”
韩绍眉梢一挑,直起身来,“说说。”
孙妈妈一下跌坐在地上,看来当真是秦望出了事。
“秦......秦公子是一人独自来到霄红楼,身边只带了一位侍从,他来永清是为了芍药。芍药擅琵琶,上月京城兵部的侍郎大人五十寿辰,派人请芍药去弹奏,秦公子当即便,便喜欢上了芍药,更是从京城追来了永清。”
“他何时来的?”
“本月十二。”
韩绍抚上胡须,“也有七八日了,那他来的这些时日都做了些什么?”
孙妈妈挽了挽耳发,低声道:“常与芍药在山中小院,把酒言欢,斟酌音律。”
韩绍哼了声,秦望声名在外,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好色之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还斟酌音律?
他可不信。
“山中小院是什么地方?”
“是芍药的家,就在护城河外三里地远的山脚下。”
韩绍又问:“芍药是什么人,何时来的霄红楼?”
孙妈妈低眸想了想,“约莫是前月初一来的,她是个可怜的姑娘,早年母亲亡故,父兄打猎不慎掉入深崖尸骨无存,幸得这姑娘习得一手琵琶技艺,来霄红楼后名声鹊起,还被京城的大人邀去府中弹奏。”
“一个住在山下,父兄皆是猎人的姑娘从何处习来的琵琶技艺,你难道不曾怀疑过?”
孙妈妈听闻有些跪不住了,小声地为自己辩驳,“民妇只管她会弹,哪里还想过她为何会弹啊。大人,不知芍药和秦公子到底犯了何事?”
问到此处,她才问事由,倒是沉得住气。
韩绍沉默不语。
一旁的曾筠冷冷道:“他们二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