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回神,说:“想他们怎么这么在乎叶三姑娘入不入仕,进不进官场呢?朝堂上那么多男子,多个女子又能如何。”
赵澄负手说:“正因为朝堂上都是男子,他们才愿上面多个女子。”
楠江说:“他们肚量就小成这样吗?”
赵澄说:“就是如此小气。”
毕竟人家要分的已经不是你的碗中食了,而是你扎根的土壤。
楠江又问:“那为什么刘相和……太子,却选择支持叶三小姐呢?”
赵澄说:“因为利益交换,比起帮叶姑娘入仕所要耗费的,她能给他们带来的更多。”
左右他们一个太子,一个快要告老的丞相,叶晚萧将来爬再高也威胁不到他们。
楠江“啊”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吗。”
赵澄乐了,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太子殿下与她情谊深厚,不忍看明珠蒙尘?”赵澄大手抚过楠江头顶,“别异想天开了。”
要知道太子再怎么说都是个男子。
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凭什么要帮叶晚萧一个女子入仕呢。
其中有对朋友的真心,但比之对贤才的渴求,和自己追寻的理想、想做的事,分量就太轻了些。
楠江蔫蔫地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赵澄送回家,楠江谢绝了师娘留他吃饭的好意,在湖边亭子上找到了刚泛舟回来的南昭二人。
南昭手里拿了片荷叶,里盛着几块热腾腾的糕饼。
见楠江来了,往他面前递来,笑问:“吃吗?”
江溯舟侧头看来,唇边还沾了油,他说:“味道不错的。”
楠江说了声谢谢,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南昭买的是肉馅的,咸香可口。咬破皮后,连着肉汁和油一起进嘴,满溢的肉香让楠江忍不住弯起眼。
“还要吗?”看他吃的欢喜,南昭数了数剩下的,说,“正好还剩三个,我们一人一个吃了吧。”
两块肉糕下肚,心情也好了几分,楠江同他们一起沿着湖畔漫步。
远处莲叶分披,朱楼迢递,靡靡歌声似远似近。三个少年前后穿过杨柳垂下的青烟绿雾,又突然起兴,追逐打闹,如天边无忧无虑的云,聚散随性。
南昭这人最是讨厌,总要跑到前头去,却又不远远走开,停在原地不断招手唤后头两人过去。
他偷了江溯舟的发带和楠江的长命锁,仗着自己体力好跑得快,溜了两人一路,招手调笑的样子格外欠揍。
等江溯舟终于烦了,又颠颠地跑回来,亲手给人把头发束好。
俗称没事找事。
楠江把长命锁戴回去压在衣服下,这才抽神去擦额上跑出来的汗。
江溯舟的头发刚才跑乱了,打成了结,还沾了几片柳叶。他摸了一把后,气愤地给了南昭一肘子。南昭也乖乖受着,认认真真替他梳理。
蝉伏在树叶下,“知了知了”地叫声,提醒过路人,已经是夏天了。楠江转身远眺,阳光撒在湖面,碎在荷叶中,盛在水中,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