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闻言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链:“怎么了?”
老婆婆沉默了几秒,片刻后说:“眼花了吧。之前我遇到过一对夫妻,他们手腕上也有一条这样的黑绳。”
“一对夫妻?”俞白的音量不自觉高了一点。
一对夫妻,手腕上也有这样的黑绳?
“您在哪里见到的?快告诉我!”俞白往前迈了一步,老婆婆被他这样大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俞白摁住了手臂不让动。
“在哪里?在哪里见到他们的?”
老婆婆脸部微颤,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她嗓音微颤:“我想不起来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俞白的身子软下一点,眼神低垂。他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出来的时候,维依好像醒了,在找你。”
老婆婆已经平复下来了,闻言眯了眯眼,笑呵呵道:“知道啦,我等会儿就过去。你也快去睡吧。”
俞白低低“嗯”了一声。
***
俞白几乎一夜没睡。
一对夫妻……
也有这样的手链……
爸爸……妈妈……
是你们么?
第二天中午,俞白昏昏沉沉地从床上醒来。窗外刺眼的阳光透照进来,躺在床上的他忍不住翻了个身,背着阳光。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俞白?”
灵瞳好听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来,俞白闭着眼、蹙着眉,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眼球在眼皮下漫无目的地滚动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确定似的“嗯”了一声。
但他从始至终一直是闭着眼的。
“嘎吱”一声响,俞白感觉到背后似乎多出了什么,床垫凹陷下去,接着,一双不太暖和的手贴上了额头。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俞白一下又缓过来不少。他终于睁了眼。
睁开眼的瞬间,俞白漆黑的眸子是没有神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但额头上的凉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灵瞳的呼吸声逐渐靠近,他才猛地惊醒。
没在做梦!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床垫收到强烈的挤压,发出很响的动静。坐在床边的灵瞳看着俞白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伸手扶了他一下。
“当心。”
可是被俞白拍开了。
“别碰我!”
或许是被俞白吓到了,灵瞳悬在半空的手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房门再次“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房间里的两人看过去,看见阿奇沃乐推开一点缝隙,脑袋挤进来,蹙着眉却一脸好奇地望着里面问:“什么东西倒了?”
灵瞳:“没什么,你听错了。”
“是吗?”阿奇沃乐挠了挠头,眼球往上翻了翻,“可我明明听见了好大一声啊。”
他在外面好好的,突然听见房间里传来很响的一声,想推门进去看看,但是一想到某位姓俞名白的大爷还在里面,伸出去的手只好讪讪缩回来。但后来又想到,那位大爷的对象在里面,万一那位大爷和对方意见不合,小两口起了争执,打起来怎么办?
小两口增加感情没什么问题,可这里是别人家,万一把别人的东西搞坏了怎么办?他们身上可没钱赔。
于是某位爱管闲事的话痨最终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但没成想,里面一片祥和,两位爷并没有打起来,而是安静地坐在床上。
“说你幻听了就是幻听了,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俞白不耐烦的嗓音传进阿奇沃乐的耳朵里,他一副“好好好”的样子,一边说:“你起床气可真大。”一边缩回脑袋,关上了房门。
灵瞳从门口收回视线,俞白也收回来。两人撞上视线。
“老婆婆出门了,我让维依帮你找找这里有没有退烧药。你在发烧,身上也很烫,冷静一下吧,好好休息。”
灵瞳说完就起身出门,俞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直到听见外面维依和灵瞳的对话,才放下戒备。
他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服。
昨天还没什么感觉,今天一觉醒来,发烧的症状好像比昨天明显了。俞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倒是没觉得烫,有点凉。
灵瞳……
俞白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嘟哝道:“神经。”
骂完自己,他便大步流星,开了房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