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报以毫无破绽的笑容:“不劳你费心。”
挖坑失败后,五条悟只好作罢。
梵砂华知道夏油杰的观念与自己大相径庭,不会把他应付五条悟的话当真:“就算和欺凌无关,我只是讨厌‘伪强者’,仅此而已。以强凌弱的人自卑又可悲,不但不知羞耻,还偏偏引以为傲。败类就该趁早去死一死~”
“嗯嗯,” 五条悟很佩服她的伶牙俐齿,赞同道,“对,伪强者就是让人反胃。”
见五条悟和梵砂华站在同一战线,夏油杰自觉地闭嘴,他一向对非术师格外宽容,不会置他们于死地。
梵砂华似乎想要进一步交流,突然用一种考问的语气问两人:“——你们觉得胜部和纪是弱者吗?”
当她这么问的时候,答案已经是否定的了。夏油杰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他原以为他们三人对弱者的定义是有共识的。
“……难道不是吗?” 夏油杰不禁反问。
“——很弱,虽然吉屋也很弱就是了。” 五条悟直言不讳。
“片面意义上,是的,如果你们指的是身体素质。” 梵砂华说得抽象,“但在其他方面,比如胜部和纪的勇气、骨气、正气,这些元素汇聚在一起,全是力量的体现,所以他其实是强的。”
在梵砂华的认知体系里,[气]能让她看得更全面。胜部和纪身上蕴藏着潜力,他的能量是珍贵的[元气],而吉屋太郎只有一腔蛮力。
梵砂华的言辞与五条悟对她的了解有些差距,突然表达胜部和纪的强也很突兀。
五条悟思索了下,坦率地说:“嘛,我明白你的意思,内心和精神的强大是一回事,但在硬实力面前,那是没用的。需要被救的人就是弱者。如果我们今天没救他,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即便如此,这和我们对非术师的保护也不冲突。” 夏油杰附和道。
今早她在车上,就听夏油杰说过“非术师”这个词。将人分为两类,咒术师和非术师,不然就是有咒力和没咒力、强者和弱者,总是挂在嘴边,随便用,随便说。
梵砂华意味深长地重新打量五条悟和夏油杰,她的想法果然和他们有隔阂,感觉就像是在对着两堵墙说话。
“这样啊,” 梵砂华停止无意义的沟通,轻轻一笑,“不愧是咒术师那古板狭隘的思维,我甘拜下风。”
“哈啊!?” 五条悟不知是被戳中哪里了,炸毛道,“你在讽刺我们吗?什么意思?!”
梵砂华:“字面上的意思。”
五条悟:“你这是偏见!我很潮流的,今年开播的[数码暴龙5:拯救者]有在追,游戏也是玩的最新款——[桃铁15]!”
梵砂华:“哦,那我问你,你除了咒力,还看得到什么?”
“我——” 无心的一问,却让五条悟像被冰冻般愣住,顿时哑口无言。
梵砂华只是想表达,单凭咒力来判断实力是不够多元和全面的,但五条悟显然对她的话另有解读,仿佛被刺痛一般,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迷茫。
当他垂下眼帘时,明亮的[六眼]黯淡了几分,沉默半响,才抬眸对上她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笨蛋!”
关于咒术、咒术师、咒术界和五条悟,所以他可以无比大度地不去计较她对自己近似嘲讽的一问。
梵砂华高傲至极,无畏地转动眼睛:“我也不想知道。”
“你才是狭隘!哼!” 虽然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但五条悟还是气得牙痒痒,扭过头不再理她。
梵砂华任由他说,一脸漠然。
夹在他们中间的夏油杰左右为难。
原本想在梵砂华和夏油杰之间制造点摩擦的五条悟,自己却先和她吵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意见不合很正常,我们要互相尊重。” 夏油杰分心注意着咒灵的动向,调解道,“别忘了,我们还在执行任务,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五条悟掏出兜里的果冻饮料,拧开盖子像吸氧似的猛吸了几口,咀嚼吞咽:“啧,真拿她没办法,天天气我。”
“悟,原来你一直带着这个?” 夏油杰见他喝完饮品后,把包装捏成一团,放回了口袋。
“这是为了能撑到午饭的糖分啦。” 五条悟转了个身,面向馆内的一扇门。
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门猛地被推开,仿佛整个体育馆都为之震动。暗处潜伏的诅咒因他们的争吵声而受到刺激,终于忍不住,从储藏室冲了出来,撞翻了一筐篮球,使其在地上弹跳滚动。
诅咒的外形是眼珠和暗紫色手指的结合体:眼珠巨大,瞳孔鲜红,布满血丝。
向三人袭来的诅咒张开手指,企图用黑色指甲将他们撕裂。
“——嘎啊啊啊啊啊!!”
“碍事!” 五条悟凝聚咒力,正好拿它出气,“——杂鱼!”
他向前几步,精准地从负面情绪中激发出咒力,灌入拳头,一记规则的咒力流瞬间爆发,重重地击中了诅咒的瞳孔。
五条悟一点也没浪费自己的怒气,打出了高水平的咒力输出。
夏油杰迅速解放术式,先前收服的蠕虫咒灵随之显现,一口利齿咬住即将撞上篮板的诅咒,狠狠地甩了出去。
“嘤——噫噫噫!!噫噫.......”
两击之下,诅咒身受重伤,浑身抽搐,紫血横流。
幸运的是,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诅咒便化作夏油杰掌心握着的球体。
释放了情绪的五条悟消气完毕,脸色好转,看向夏油杰说:“呀啊,这只也有准二级呢,杰今天收获满满。”
“哈哈,算是吧。” 夏油杰利索地吞下咒灵球。
不得不说,他们执行任务的态度要比梵砂华积极得多,无需她动手,诅咒就被祓除了。
而梵砂华依然悠闲地站在体育馆中央。
几颗篮球滚到她的脚边,她低头一看,饶有兴趣地捡起一颗,瞄准篮筐投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干净利落地进了球。
五条悟看到她那炫技般的得分,无奈似的抱臂摇头:“唉,砂华这站偷懒了,什么都——没做。”
“你说的对,我是投篮了。” 梵砂华满不在乎地开了个谐音玩笑。
“.......”
五条悟抿嘴,无语道: “不好笑。”
夏油杰倒是笑了声,接着提议:“要不我们都偷懒一会儿,打打篮球?”
“好主意,你们自己打吧。” 梵砂华自行退出DK的玩闹。
“那砂华来当裁判吧!” 五条悟燃起斗志,想要比赛,“杰,输的人请吃甜品!”
夏油杰:“呃,我不是很想吃甜食,换点别的吧。”
五条悟:“哈哈,没关系啦!反正是为我的胜利预先设定的奖品~”
夏油杰:“.......悟,话说得太早了。”
五条悟:“实话永远不会太早哦~”
夏油杰:“那是你觉得,不然你去问问砂华怎么说。”
五条悟:“杰还真是固执呢。好吧,砂华,你说说看。”
梵砂华:“呵呵,我特意退出,就是为了给你们留点机会,别得意忘形了。”
五条悟:“你这家伙——我们三个里最自满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夏油杰:“悟,还是专心打比赛吧。”
五条悟:“嘁,我一定要吃到甜品!!”
夏油杰:“啊,那可就麻烦了,恐怕有人要失望了.......”
五条悟:“——少说废话!”
夏油杰:“你才是——”
梵砂华也不管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往空中抛了一颗篮球:“Game Start——” (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