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雅茹用冰凉脚心贴我腰窝,"那个穿白衬衫帮你捉萤火虫的..."她突然卡壳,因为丰丰正用手机电筒照着自己下巴,把《量子力学导论》扉页的赠言念得鬼气森森。
暴雨在落地窗上敲出摩尔斯密码,我们分享着最后半包芒果干。雅茹说起李铎用傅里叶公式写的情书,丰丰爆料她即将报道的学校某学长在实验室养蛊被通报。当我提到老宅那个薄荷味的身影时,梳妆镜突然映出三道绯红,像极了亚龙湾的晚霞落进屋里。
凌晨四点,台风在窗外跳起竹竿舞。我们枕着潮汐声分享最后一块椰丝糕,丰丰的袜子黏在天花板上,像面投降的白旗。雅茹的珍珠耳环滚进《三亚旅游指南》封底,正好卡在"电子科大路线图"那页。
返程航班上,雅茹枕着我肩膀编手链,丰丰在舷窗哈气画傅里叶曲线。云层裂开的瞬间,我望见机翼掠过的岛屿正拼成某个人的轮廓。她们突然同时戳我腰间软肉:"新生报到那天…"尾音被引擎吞没,唯有三串贝壳手链在晨光里叮当作响,比海螺听见的秘密更清脆。
高铁钻出秦岭最后一个隧洞时,羽绒服内胆已经凝满盐霜。雅茹把秋裤团成球掷向行李架,丰丰正用防晒霜在车窗画傅里叶波——融化的膏体顺着玻璃淌下来,像极了电子地图上渐绿的等高线。
"瓜娃子!"广播突然蹦出句□□,惊得雅茹打翻泡椒凤爪。丰丰有样学样地冲推车乘务喊:"嬢嬢,来三碗凉虾!"结果端来的盒饭盖着红亮亮麻婆豆腐,辣油正顺着桌板缝滴进我帆布鞋。
过广元时我们挤在洗手间换装。雅茹的雪纺裙卡在通风口,丰丰的工装裤拉链咬住我发梢。当乘务员第三次敲门警告,我正踩着抽水马桶盖撕保暖内衣,窗外忽闪而过的油菜花田里,有老汉举着竹竿驱赶啄食的高铁投影。
成都东站的空气稠得像火锅底料。丰丰的眼镜片瞬间起雾,雅茹的羊毛卷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接站牌上的"电子科大"烫金字晕出水痕,像被谁哈了口热气。
"师兄,耙耳朵是啥子嘛?"雅茹拽住穿熊猫T恤的志愿者,我盯着他胸牌后的薄荷味发呆。丰丰已经学会用"晓得喽"跟小贩砍价,塑料普通话惊飞了广场鸽群。
地铁口涌出的花椒味风里,我数到第七块"国防科技重点实验室"灯牌。手机信号突然被什么吞噬,连雅茹新买的防狼警报器都哑了火。丰丰正研究自动贩售机里的藤椒味可乐,而我的帆布包夹层里,那颗被体温烘软的椰子糖正渗出经纬度般的糖纹。
春熙路的霓虹像打翻的辣椒油,把我们的白球鞋染成宫保鸡丁色。雅茹举着熊猫发箍当令箭:"现在开始全员□□四级特训!"丰丰已经对着奶茶店招牌练颤音:"冰——粉——儿——要——三——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