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话梅晌午再来店里,就发现了异常,果然,那两位“白食”的主还阴魂不散,勤快地在店里招呼客人。
“哟,话梅姐你来了,我们昨天好好思索了一番,您这么大的好意,我们怎么能不领情,毕竟啊,鲜少能遇着您这有情有义的好人啊,所以,我们想都留些时日,略尽绵薄之力,以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话梅被她气笑了,“想要多钱?”
“您这话说得,显得我们多不懂事。”
“行,既然……”没等话梅说下去,卢康颜就紧急找补了一句:“我俩一份工钱就行。”
话梅摆摆手,“让吴亮带带你们。”
卢康颜一下子笑开了花,鞠躬道:“多谢话梅姐!”
卢薛二人就在这玲珑轩停留了下来,边挣些银两,边打探消息。
第二个轮歇的日子,卢康颜寻到方府的宅子。在门口静立片刻后,她身后的薛裳理说道:“我去叩门?”
卢康颜摇摇头。
从抵达重陵时她就在琢磨,但至今也未思考清楚,再见时该说些什么。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走上前,一别数年,她还记得自己吗,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呢。
如今,她也是同她一样的境遇了,无父无母。
叩响门后,很快有个看着年纪半大的下人露出头来,下人见她面生,皱着眉头嗓音清脆地问道:“你是何人?”
卢康颜脑子一转,“这位小兄弟,我家小姐多年前曾跟府上的庭晚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心心念念挂怀不已,有幸重返此地,想邀姑娘一叙。”
“庭晚姑娘?这谁啊?没这个人啊。”
卢康颜皱眉,有些意外,“怎会?定是搞错了,我们小姐还送汪小姐回的府上。”
“汪小姐?”
“对,汪庭晚姑娘。”
下人微微抬头,滴溜溜的眼睛直转悠,似在琢磨,最终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什么汪姑娘,这儿是方府,找什么汪姑娘。”
说完,关上了门。
卢康颜退了两步,转身下了台阶。
“怎么回事?”薛裳理走上前问道。
卢康颜也不解,“汪庭晚的外祖母家,是重陵方家没错呀。”
“人不在?”
卢康颜点了点头,道:“先回去吧。”
她回身望了一眼方府的门楣,高贵肃穆,但又透露出些许的岑寂。
接下来几日,从吴亮以及玲珑轩的客人们,众口之中拼凑出了原委。方家乃是重陵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人丁兴旺,高门大屋,但自数年前开始,渐渐低调了下来,如今城里的人鲜少能见着方家人露面。前些年家中女儿入皇宫,本以为方家会举族庆贺一番,没想到仍是不显不露,草草送进宫再无表示。
“你怀疑,被送进皇宫的,就是汪庭晚?”
卢康颜点点头,“方家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虽然没见到人,但从描述里,都不似小庭。”
两人说话间,瞅见吴亮和另一位跑堂小哥在逗榕声,本想凑过去,就被童稚声吸引了,成群小孩玩闹着凑到玲珑轩的窗下。
“姐姐姐姐,午叶符,我找着去年端阳节的午叶符啦!”
“我也找着啦我也找着啦!”
“姐姐姐姐你看!”
“我的才是真的!”
“我的也是真的!”
卢康颜胳膊肘趴在窗沿,一一收了过来,细细瞧了瞧,“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你们三人,石蜜每人一块!”
“噢,好嘞好嘞!”几个小孩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从薛裳理手中接过石蜜,“谢谢薛姐姐!”薛叮嘱他们小心莫要拥挤,而没找着的仍心有不甘。
“姐姐姐姐快出下一题吧,下一个我肯定能找着!”
“下一题下一题!”
“别急。”卢康颜从窗户上翻了出去,继而从薛裳理手中接过一小幅卷轴,蹲在一群小孩中间,“接下来这题,是要寻着有关这个人的线索,什么线索都行,给个提示,此人姓卢名更,差不多一年前来此地。一样的规则,一是不能让大人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二是不能靠近城北的苦三神。”
卢康颜展开卷轴,卢更的画像跃然纸上。
“姐姐这人像记不住啊!”
“我记住啦!”这小孩拍了那人脑袋一下蹦跳着跑走了。
“没事,记不住来找薛姐姐借这幅画像即可。”
等他们哄闹而去,卢康颜看到薛盯着自己,把画像递回给她。
“我说你为何这么长时间跟这群小孩玩游戏,原来心思在这儿放着呢。”
“我这不也是另辟蹊径嘛。”卢康颜扶着薛的胳膊翻了进来,“收好这画像,就这一小副,那画师可收了我不少银子,看着儒雅风流,开口着实心狠!”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