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噫啊啊啊——!!!”
善逸只要一回想起池边那片美丽的白花和他赞叹过的雅枝子衣角染上的芬芳花香,就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正一节节按着他的脊椎往上爬。
他高声叫着,抱紧了自己的日轮刀。
早乙女到还算平静,大家族的辛秘可不比这干净多少。
而小田切,坐在宇山对面的小田切平间依旧保留着最开始略微焦急的表情,冷汗却刷拉拉地落了下来。
蜿蜒的枝条从他坐位下的榻榻米中长出,顺着他的膝盖,向上,直到他的肩头,开出了朵朵芬芳馥郁的白花。
“切...小田切...”
一抹冰点过他的脊骨,森冷的气息攀附在他的身后。
纤细得只剩白骨的手掌紧紧地框住他的肩膀,森白的手指用力之大,甚至嵌入他的血肉。
小田切的瞳孔颤抖着向那边滑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在他看来可怖至极的脸。
露出白色骨质的下颚,两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咔哒作响。还未完全腐烂的半边脸,边缘枯槁发黄,脸皮被腐蚀的破洞中露出下面被虫子啃食的肌理。失去了眼睑的眼球快要滚出眼眶,黑点和血丝密布,此时正隔着一指的距离,眼对眼盯着他。
这是属于堀前俊介的脸。
“啊...啊啊啊啊——!!!”
小田切惊恐地尖叫起来,失去控制的五官不复之前端正的样子,涕泗横流。他奋力地挣扎着,想要远离这不知为何苏醒过来的亡灵,却发现身上这些还不够拇指粗的枝条牢牢地将他的躯体捆住,让他动弹不得。
一旁的善逸和早乙女惊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因为什么露出这样惊惧的作态。
明明发现杀人犯在身边的人是他吧!善逸语。
直到小田切的脖子被堀前掐出血来,瞳孔混散无神,脸上也逐渐发紫,宇山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但是。”
“小田切阁下并不是因为这样才死的。”
堀前掐着小田切的手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身影逐渐隐去。
“哈、哈......”
宇山不管逃过一劫的小田切,也不管神色各异的另外两人,继续说起他的故事。
————
一和二、三不一样,他的家族,政商两界皆有人在,是真正齐身于社会上流的名门望族。
作为家族的主要分支之一的嫡长子,一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才华和聪明智慧的大脑。
可惜天妒英才,一从一出生就带着娘胎里的怪病,每一个看过的医生都说他注定活不到成年。
出于对嫡长子的爱护以及对他才能的珍惜,一的父母四处奔走,终于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师口中得到了救治儿子的办法。
血脉高贵的处子。
以他家族的手段虽然有些麻烦,但不是做不到。
于是一有了一个未婚妻。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对她们的渴求从一开始的血液变成了肝脏。
一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未婚妻,逐渐有了‘克妻’的名号。温润如玉的表面和苍白瘦弱的身体让他躲过了外界的探究。
然后,一活过了成年。
可是,以家族能力能够获得的血脉高贵的处子已经逐渐减少,无论心疼与否,各家都不想再在一身上消耗掉他们的女儿了。
于是一盯上了血脉还算高贵的雅子小姐。
虽然对手众多,但一并不把他们放在眼离。凭借着家世与自己过人的能力,他终于成为了雅子小姐的夫婿。
自从上一份肝脏之后,他一直以血液作为药引吊着自己的性命。
他实在是非常渴望雅子小姐。
渴望着她的肝脏。
因而当他和雅子小姐作为未婚夫妇进行感情培养的独处时,他决定对雅子小姐下手。
乌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殷红的嘴唇。
啊,和他如此相像的雅子小姐。如果不是身有怪病,他大概会真心喜欢她,并娶她为妻吧。
他会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连事后的处理都已经想好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如同他一样病弱的,美丽的雅子小姐夺过刀反杀了他。
铺天盖地的血色遍布了大半边草地,流进了鲤鱼池里,雅子小姐怔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慢慢高声朗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死去的一(早乙女阁下)已经看不见了。”宇山缓慢地叙述着,浑然不见早乙女轰然倒下的身体,以及上面多出来的血涌如柱的大量伤口。
“你说对吗?雅枝子小姐。”